這哪裡是星野之都啊……說是剛歷經戰爭烽火的邊陲小鎮也沒有違和感!
只是短短十來天,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銀止川慢慢地沿著街道走過去。只在明珠大道的時候,看見有一戶府邸在門口免費分發藥汁。
那人長著一張圓圓臉,約莫比銀止川的年紀還要大一些,但是看著還像個孩子一樣。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
那青年說道:「我曾經去赤楓關見過這種毒的,那毒性比這還要強烈。我朋友告訴過我怎麼解除……等別地的藥資調過來了,很快就能解除的……」
「多謝空青少爺,多謝空青少爺!」
買不起藥的平民只恨不得跪地道謝,顫抖著從那青年手中碰過藥湯時,手都是抖的。
銀止川牽著馬從旁側慢慢走過,看著這府邸前掛的牌子:
李府。
如果記的沒錯,這似乎是李斯年他們分家的一脈,家中行藥商。
常年跑赤楓關到咫尺城一線。
「嘖。」
思忖間,銀止川眼角餘光一閃,突然伸手,以石子擊中了一條正無聲遊走的蛇。
那蛇被銀止川正砸在七寸上,登時蛇軀一蔫,倒在地上。
銀止川過去以鞋尖挑了挑,抬起那隻蛇的頭顱:
竟還是條沙漠腹蛇。
但是沙漠蝮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最近的沙漠,也距離星野之都三十里遠。更奇異的是,這條蛇明顯水土不服,蔫頭蔫尾,似乎正在找出路,看哪裡能離開。
「止川。」
銀止川正在沉思,身後驀然一人靠近拍了拍他的肩:「在想什麼呢?」
銀止川一怔,回過頭來,見是李斯年。
李斯年也牽著馬,身後是一個戴著斗笠,穿著深青色官袍的人影。
想也是林昆。
大抵是今日禮祭大奠,林昆也要出席。李斯年不放心他自己過去,就親自來接了。
林昆略微頷首,朝銀止川打了個招呼,旋即目光轉到銀止川腳下的蛇上:
「這是……」
「沙漠蝮蛇。」
銀止川伸出修長兩指,夾住那已經昏死的蛇頭七寸,乾淨利落拔下兩顆尖牙來,而後細細打量道:「按理不應當出現在這裡。」
「你信是欽天監被廢除後的『神譴』麼?」
銀止川臉上浮起一種嘲弄的神情:「我還沒有瘋——」
「但我不信,又有什麼作用?現在滿星野之都都把矛頭指向了觀星閣,恐怕參與過其中的林大人日子也不好過罷?」
林昆不置可否,但李斯年微微握緊了他的手。
「走罷。」
最後,還是身披禁軍鎧甲的李斯年嘆息一聲,與身邊兩人一同朝驚華宮走去。
一路上,銀止川都在看著身邊一物一景,觀察著有沒有什麼其餘可疑的地方。
及至到了大典之上,他也眯眼看著這儀典上來來去去的官員,瞧他們高冠博帶,道貌岸然,背地裡卻是誰以這樣多百姓慘死為代價,催動一場如此的反擊。
楚淵這一天沒有出席,原本禮祭等活動,必少不了欽天監和觀星閣的,但而今這兩個機構都已經落到了一地雞毛的境地。
照例是告祖,祭天,君王禮香。
但因為近來災異頻出的緣故,沉宴還下了一道罪己詔。
他在罪己詔中寫了自己理政中的過失與不當,像上天表示懺悔。
銀止川從頭到尾聽了一遍,確認這大概真的是沉宴自己親手寫的,文辭很是優越,語句相當動人,風格也極其大氣。沉宴還主動提出,將減半五年內一切王室支出,儉省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