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說銀家練有死士,十萬兵甲,藏於天下。
任何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他們是什麼身份。但是一旦當他們集結,就有推城覆國之能。
其二,是說銀家的麼子銀止川,是盛泱王室最提防的「殺破狼」三星之一。
他現在紈絝放浪,是尚未覺醒。一旦到了絕境,走投無路的境地,也許就會啟用命中星宿,對盛泱造成極大威脅。
其一和其二加在一起,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誰也不敢去真的嘗試。
斟酌再三,盛泱王室們對銀止川,也就只敢這麼金玉鼎食地供養著,只求他千萬一直這麼紈絝下去,兩廂互相相安無事。也不敢輕易去下殺手。
至於其三,就是西淮昨夜剛探聽出來的,銀家有一柄傳承下來的濯銀重槍,銀止川是那個將它破開封匣的人。
只是不知道這柄槍現在在哪兒。
這三個傳聞單看時都覺得荒謬,但是若串在一起,又突然好像都在隱隱互相關聯著。
……若銀止川真的是那個能得到天下之兵的人,那麼他的星宿定然不平凡。關於「殺破狼」的傳說極有可能就是真的。
而後天下之兵統領天下之將,「十萬死士」也絕非毫無痕跡可循。
西淮看著自己整理在素白宣紙上的訊息,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他初被銀止川帶回府時,每一次相處都不由自主地想殺了他。
他盯著銀止川的咽喉,視線無數次從那裡若有若無掃過去,想將匕首劈進那處皮肉時的感覺。
為此,他哪怕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也值得。
……但是,「那個人」卻限制著他,要他給銀止川醞釀最大的痛苦,令他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他也許並不是為自己考慮吧?
西淮想,他只是為了得到盛泱,所以銀止川還一時不能死而已。
從那天和銀止川在屋頂喝過酒之後,就一直在下雨。
天好像破了一樣,不斷地漏下雨來。
淅淅瀝瀝的,將院內的青石板都沾染得潮濕滑膩。
西淮推開窗,看著庭院中沾滿了雨水的草木。翠綠而青碧。
雨風攜著寒氣,吹在西淮單薄的裡衣上,西淮感覺涼浸浸的。
站了會兒,他關上窗。
下午的時候,卻還是發起了燒。
「西淮,西淮?」
銀止川聽下僕稟告後過來了。
他在西淮的面頰上輕輕拍了拍,西淮卻完全不應。
他病秧秧地躺在那裡,臉頰燒得嫣紅,手腳都是滾燙的。
銀止川去碰他,他也沒有反應,好似完全昏迷了過去。
及至銀止川把他抱到懷裡,往西淮的額頭上敷涼毛巾,他才極輕地睜開眼,瞟過銀止川一眼。
但很快,又極短暫閉上了。
「怎麼燙的這麼厲害。」
銀止川蹙眉:「去請大夫了麼?」
小廝答:「請過了,只是還未趕來……」
銀止川皺起眉頭,小廝們也不敢吭聲。
床上的人倒是低低呻吟了聲,喃喃說道:
「冷……」
銀止川給他掖被,然而掖完,將人蓋得嚴嚴實實了,西淮卻還是哆嗦。
他滿身都是汗,一直昏迷著,在夢裡說寒冷。
「哪裡冷?」
銀止川看著西淮緊閉的雙眼:「府裡最厚的被子都蓋上了。再捂你非得捂出痱子來。」
然而西淮卻還是止不住地發抖。
「下午西淮公子在窗前站著,吹了會兒風,沒想到就病成這樣了。」
小廝愧歉說:「我們應當給他披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