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淑當即愣在原地,溫柔的笑容轉變成了驚詫,她看著女兒,不可置通道:“淼淼,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媽媽也沒怪你考不好啊……”
郭淼淼說完這句話也是腦袋“嗡嗡”作響,感覺自己好壞、好大逆不道。
明明媽媽已經這麼好了,都沒有怪她。
可是她卻這麼說……
但是這麼說了又怎麼樣呢?就算說的話再過分又如何呢?她知道自己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過後還是會去加倍學習。這種無法放棄去努力的自己讓她感到無助和害怕。
她剛剛還說“讀書煩死了”,更是讓她覺得自己大惡不赦。
郭淼淼覺得對不起爸爸媽媽這麼辛苦供她讀書、養她養到這麼大。
因為有“不想努力”這個念頭而產生的愧疚,以及即使不想努力也不得不努力的無奈讓她感到一種被拉扯的窒息,她擦去眼淚,連書包都沒有放下,直接離開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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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以為她只是想去樓下的小區裡散散心,”餘淑滿臉後悔,擦了下眼淚,“而且她手上的電話手錶能定位,我就看著手機裡的定位,發現她確實沒有走遠,便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靜靜地待一會。”
“可是沒想到,她那天晚上回來之後,跟變了個人一樣……完全不像是我的淼淼了。孩子她爸在外面出差,我一個人又害怕又生氣,只好和我朋友哭訴,我朋友和我說,會不會是淼淼……撞邪了,所以才……”
“我哭也哭了,勸也勸了,淼淼還是不聽我的,我雖然不信這些,但是實在不相信平時那麼乖的淼淼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我……我只能試一試,便透過我朋友的介紹,找到了你們……”
在她說話的同時,胡姝予已經拿著羅盤轉過了一圈,然後又坐回了沙發上,朝邊上的江初韞抬了抬下巴,示意次臥的方向。
江初韞往那邊看了眼,點了點頭表示瞭然。
樸尋雀本來想搖卦的,但是又怕銅幣叮噹的聲音打擾到餘淑講話,所以就捏著龜殼在那一邊聽一邊猶猶豫豫。
餘淑說的這事聽起來就是一個好學生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而變得叛逆的故事,祝問善好奇道:“阿姨,所以淼淼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呀?”
餘淑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慢慢站起來道:“唉,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這麼說著,她走到次臥的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
門裡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感覺裡邊人有些兵荒馬亂。
餘淑有些忐忑地看了湊過來的祝問善一眼,一咬牙,還是把門開啟了,一入目就是亂糟糟的屋子,衣服、書包和書籍都待在它們不該在的地方,書桌上更是亂得一塌糊塗。
淼淼被她教得好,從小就很愛乾淨,收拾屋子這種事情從來不需要她提醒和擔憂。這會兒餘淑瞧見屋內的盛狀,頭腦頓時一片暈眩,更別提再看到那個盤腿坐在床上,神色怪異的乖女兒了:
“淼淼,你……怎麼把房間……”
祝問善探進頭來,瞧見這片亂七八糟,頓時“嚯”了一聲,抬眼看向那個坐在床上的少女,挑了下眉。
郭淼淼披頭散髮著,黑髮遮住了臉側,露出有些蒼白的臉龐,她穿著一件黑色骷髏頭體恤和緊身七分牛仔褲,盤著一雙腿坐在堆成一團的棉被上,一雙清澈的眼睛咕嚕地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眼底有忐忑和不安。
祝問善換上人設知心大姐姐,笑眯眯地朝她打了聲招呼:
“淼淼,你好呀。”
郭淼淼卻只是瞪著眼睛看她,不說話。
胡姝予跟在祝問善後邊進來,瞧了眼郭淼淼的屋內,也是一聲“嚯”,然後跨過堆在地上的書包,在郭淼淼驚奇的眼神下,就這麼一下一下地跨過各種雜物將屋內逛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