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是不信的，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初二的女生，誰相信她會有殺人的勇氣，他想大聲說話，但一張開嘴就有煙往他嘴裡飄，男人只好一手捂著嘴一手嚷嚷道，聲音悶而顫抖：

“死丫頭，你知道殺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快放了我！！”

王曉蝶也急了，拉住祝問善道：“你想做什麼，你真的想殺了他？”

看見祝問善眼裡的理所當然，王曉蝶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你瘋了……”

“我瘋了？對，我是瘋了。”祝問善冷笑一聲，甩開她的手，“王曉蝶，你清高，你善良，就算在幻境裡也要做個百分百的受害者、實打實的好人。”

王曉蝶被火焰燒紅的瞳孔裡倒映出祝問善的模樣，她驚恐地往後退步。

房間門無風卻被猛然關上，“砰”的一聲嚇了她一跳。

她詫異地看了眼門，轉過頭來，瞧見祝問善嘴嘲諷的笑容。

怎麼會……

再遲鈍，王曉蝶現在也意識到祝問善知道了她在幻境中是清醒的一事，忐忑地嚥了下口水，心虛道：“不、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殺人啊。”

“怎麼不能？”祝問善惡劣道，“殺了他，我還要去殺你的爸爸，殺你的爺爺，最後還要殺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沒用的東西：……

就這麼一步步退到了門上，看著近在咫尺的惡魔，王曉蝶的心被提到了喉嚨那，差點就要跳出來了：“你你你說的是真的？”

祝問善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雖然沒使勁兒，但王曉蝶已經被她嚇得夠嗆，連忙想要結束幻境，可是不管她怎麼默唸“結束結束結束”，依舊沒用；於是她又想切換場景，但是怎麼“切換切換切換”，周遭還是沒變。

王曉蝶茫然了。

她沒看見有一股黑氣從掐著她脖子的那雙手裡不斷湧出，牢牢地纏住了她的脖頸。

祝問善看見她驚恐萬分的瞳孔，愉快地笑了一聲：“怎麼，又想逃？”

王曉蝶：……

“我還沒玩夠呢，”祝問善笑眯眯道，“你想得美。”

王曉蝶開始發抖：“你、你到底是誰……”無法改變幻境的事情和她有關嗎？這詭異的火和她有關嗎？

“我是誰不重要，”祝問善說，“重要的是，你不想看到強姦你的人、害你死的人，受到折磨嗎？”

這麼說著，她看向火焰之中的男人，王曉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男人已經身處火焰之中。

他淒厲慘叫著，像是在遭受著什麼極刑，滿臉痛苦。汗水、不，說是油水更合適，從他的身體裡不斷流出，讓王曉蝶想到在之前看到的大嬸拿豬油在熱鍋裡煸油的情形。

他就是那塊肥肉。

王曉蝶居然看失了神，她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男人一聲聲的慘叫中跳得越來越快，但慢慢又平復了下來……說不清現在的心情如何，總之、總之這樣是不對的！

“他罪不至死。”王曉蝶艱難地轉過視線，讓自己直視祝問善的眼睛，“沒有必要這樣。”

祝問善靜靜看著她，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

王曉蝶將視線轉到她的下巴，嚥了下口水：“我是恨他，但也沒有那麼恨他。我是自殺的，我知道這其中的原因裡……他只是佔了很小一部分。”

祝問善：“對聾子破口大罵，是件殘忍的事嗎？”

王曉蝶一愣。

“你是很慘，”祝問善道，“慘到哪怕被人強姦了，似乎和過去的傷痛比起來也不算什麼。因為你早就想死了，他強姦你，只不過給了你一個順理成章的去死的機會，對嗎？”

王曉蝶說不出一個“不”字，她只是怔愣地、呆呆的看著祝問善。

祝問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