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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四季,實則為障眼法。四季山莊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季,那便是冬日陰山的陣雪與雪崩。但凡入陰山,無論春暖花開夏日熾陽看起來多麼真實,都絕不可脫去冬日裘衣。」

「一旦真的相信了四季輪轉而輕裝入山,必會在冬雪來時被活活凍死。就算僥倖熬過落雪,也逃不過最後的雪崩。」

難怪春夏秋三季如此短暫,冬雪來時卻久久不散!原來是因為前三季都只是作假的障眼法,維持不了太久的時間。

三琯想起四季山莊中的蟬鳴:「山莊裡的春花蟬鳴櫻酒等等…」

「亦都是道具,讓你更快上 當。」李承衍點頭。

「那你是如何從四季山莊逃出?」三琯皺眉,「莫非你們抵達地熱湖時,已經備好玉瓷鞋?否則如何抵禦黑石灘地熱上岸?」

李承衍沉默不答,隨行十餘鐵騎緊緊跟隨在他身邊。

陰山十方和四季山莊,他幼年時聽父皇講時,只當是聽個傳說,與真實情況相差遠矣。莫說玉瓷鞋,他們一行人在石羊河上搜尋多日,甚至未能找到黑石灘和地熱湖。

荀遠數次勸說李承衍放棄,速速歸京。

李承衍面向石羊河湍急的水流,遠遠眺望連綿起伏的陰山,淡淡地說:「渡河。」

他們自陰山中穿過,一路艱難險阻。李承衍幾度欲回撤,都被雪崩攔住歸路。本有百餘人的輕騎軍,短短數日已經所剩無幾,只餘下最後十餘人尚存。

天上暴雪已停,地上的積雪也越來越淺。李承衍緩緩鬆一口氣:「看來這片方才並沒有暴雪,應當暫時安全。」

李承衍翻身下馬,捉住三琯的腰肢抱她下馬。

隨行侍從見狀亦紛紛從馬上落下,隊最尾那人似是身上有傷,在馬背上的姿勢十分笨拙。

三琯的視線不由落在那人身上,盯了片刻後,她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似是難以置信。

直到那人轉過身來,她才一把甩開李承衍的手,飛一般撲了過去。

「荀大哥!」三琯面露喜色,「太好了,你無事!」

當日邯鄲攻城前,她給自己下毒設苦肉計,騙荀遠助她脫逃。王家副將放箭之時,荀遠不惜暴露自身,替她攔下危險。

思及此事,三琯每每愧疚萬分,常常祈禱荀百戶平安無事。

如今在這陰山雪瀑中見到荀遠,著實是意外之喜。

三琯臉上笑容又是欣慰又是愧疚:「荀大哥,抱歉當初騙了你。邯鄲城外的大恩我還沒有報答,這次又是你救了我…以後該怎麼還你才好。」

她蒼白的臉躲在銀白狐裘中,只有巴掌大,看起來格外嬌小甜美。

縱是有天大的怨氣,對著這樣的她也煙消雲散。

荀遠覷了下李承衍鐵青的臉色,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一行人在此處暫作休息,他們身上備著穿雲弩,打下數隻麻雀。

自有人將處理好的雀鳥用樹枝穿了送到李承衍的面前,李承衍靜靜坐著,將那麻雀在火上翻來覆去烤著。

沒人敢給三琯送吃的,她亦不在意,湊到荀遠的身前小聲問:「你們來時,只見到我一人?沒有見到雲哥哥嗎?」

荀遠自己亦烤了一隻麻雀,見李承衍孤身一人坐得遠遠的,想了想,便撕下半隻雀鳥遞到三琯手中。

「陰山中雪崩分地段、亦分時間。我們在山中迷路數日,已漸漸摸清規律。今日雪崩,我們本可以避開那段,是齊王殿下不知為何突然發了瘋,突然夾著馬腹就往雪裡沖。」

「殿下都進雪裡了,我們哪裡敢不跟著。」荀遠嘆息,見三琯啃得香甜,便將自己手裡那半隻也遞了 過去,「後來就見著殿下跪在你被埋的雪洞旁邊,一下下鑿地上積雪。」

山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