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漂亮的蝴蝶骨。他帶著熟悉的呼吸,近在咫尺。
程銳顫顫巍巍地伸手,指尖順著他的輪廓,凌空劃了兩劃。眼眶驀地溼了。
他咬緊嘴唇,收回手,輕輕靠過去,額頭抵著他的脊背,顫抖從相觸的那一小塊面板傳至全身。
“哥。”他低聲道。
姜徹全身僵硬,沒有動。
程銳合上眼睛,小聲說:“這樣就好,已經,已經很好了。”
姜徹知道他哭了。
不清楚過了多久,姜徹感到身體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而發麻,他略微動了動,身後的人立刻不安地追了上來,髮梢蹭在他頸間。
程銳甚至不敢用手碰他。
睡不著。根本沒法睡。
姜徹在黑暗中睜大眼睛,調整了數次呼吸,一口氣翻過身,抓過程銳,將人扣在懷裡。
“好了,”他揉揉程銳的頭髮,低聲說,“睡吧。”
程銳沒有動,喉間應了模糊的一聲。
雖說要試著喜歡他,姜徹卻並不知該怎樣做。
程銳常常過來,寫作業,看電影,做飯的時候打下手。姜徹去給魏寧進貨,他也隨車過去,幫忙搬東西——這些事,之前也做。
除去程銳時不時的留宿,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變化。
像一隻鼓滿了的氣球,預期的爆炸沒有發生,而是緩緩洩了氣,先前奔赴刑場似的大義凜然,現在看來尷尬且多餘。
姜徹處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寸步難行。
“你是說,覺得沒變化?”魏寧正在算賬,頭也不抬地反問道。
“你覺得有?”姜徹抱著腦袋趴在桌上,苦悶道。儘管並不認為魏寧可以給出足夠靠譜的建議,然而除了他,沒有誰可以訴苦。
魏寧隨口道:“總算知道了?你倆以前就膩歪,跟戀愛中的小情侶沒差別。”
“屁。”
魏寧將賬本收好,捧著腦袋笑呵呵地看著他,說:“要是我,跟喜歡的姑娘天天睡一起,才不會覺得跟以前沒差別呢。”
姜徹臉一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罵道:“我操,他才十六!”
魏寧瞟他一眼,悠然道:“看,你想歪了吧?我是說,這已經是進展了,而且還是很大的進展。”
姜徹抓抓頭髮,煩躁道:“我們以前也這樣。”
“你以前知道他喜歡你?”
姜徹默然。
“要我說啊,大多數人這一輩子,能幹的事兒就那麼幾樣,重要的是做事兒的心情。”魏寧給他抓了把瓜子,擺出愛情導師的專業架勢,語重心長道,“你自己吃飯睡覺,叫享受孤獨;我跟你一起,那是享受友情;你跟矮瓜一起,那是享受戀愛,這仨能一樣?”
姜徹一時無話反駁,不甘道:“你還一套一套的。”
魏寧一臉得意:“比你多那幾年飯,可不是白吃的。”
“照你說,還是順其自然,什麼都不用做?”
魏寧反問:“你是想做點什麼?”
姜徹一愣,答不上來。
“你不是挺想讓他趕緊放手嘛,這麼積極幹嗎?別跟我說,”魏寧眉毛一挑,追問道,“你準備好好跟矮瓜談一場戀愛?”
姜徹仍舊無言以對,半晌才遲疑道:“都答應他了,總得做點什麼吧?”
魏寧拍拍他肩膀,嘆息道:“阿徹,你這人,成也老實,敗也老實,整個一實心的木頭疙瘩。”
姜徹垂下眼睛,低聲說:“我就是怕程銳又想太多,你知道,他就是……稍微不留意,就想歪了。”
“還說不喜歡,你就差在臉上寫‘為了矮瓜’四個字兒了!”
他一副洞若觀火,旁觀者清的姿態,姜徹不禁煩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