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們道:「不敢。」
曹嬌嬌叫人奉了茶,並邀請了幾位坐下。
曹嬌嬌道:「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我家世代都是武夫,本就粗鄙,所以女孩子家還是多讀些書好,《女戒》這樣的只淺讀一二就行,還望嬤嬤們多教我妹妹詩詞歌賦,不管她現在懂不懂,日後必會氣自華的。乏了時看看話本也是好的。」
嬤嬤們面面相覷,倒是頭一回聽人這樣子要求。
曹嬌嬌道:「讀書能叫人聰慧,也能叫人讀傻了,我可不希望我曹家出的都是傻子,嬤嬤們按我的要求來便是。下午我便叫人將書送來。」
其中一個嬤嬤將曹嬌嬌的話放到心裡去了,她在宮裡待了那麼多年,是最得主子心的人,所以她明白曹嬌嬌的聰慧,真正聰明的女子不是三從四德,而是像曹嬌嬌這樣深知世事,即使無力反抗也盡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大概她是真的為曹彎彎好,才叫曹彎彎又懂《女戒》所講,遵從世俗的規矩,又叫曹彎彎多看辭賦,找到自己的本心。
曹彎彎此時還不懂這些,但是這些日子的變故早叫她成熟了許多,所以她明白曹嬌嬌絕不是想害她的,因為曹嬌嬌要害她簡直太容易了,只要曹嬌嬌現在說不管她了,她就立馬能流落街頭,然後變成凍死骨也未可知。
曹嬌嬌臨走前,曹彎彎送了她,那聲真誠的姐姐叫曹嬌嬌覺得自己寬容是值得的。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轉眼間年三十就到了,曹嬌嬌和虞破焰踏雪尋梅,出了京城,到了江邊的時候看見一個老翁垂釣,便即刻想到了這首詩。
曹嬌嬌喜道:「野梅沒尋到,卻看到了這等意境,值得!值得!」
虞破焰勒住韁繩道:「確實值得。」
遠山白茫茫,青松挺且直,遠看起來黑黝黝的,猶如一副潑墨畫,畫中一個模糊不清的垂釣者,曹嬌嬌覺得自己才是誤闖仙境的人,她話也不說的就走了。
虞破焰緊緊跟在後面,追了許久才問道:「還想去哪裡?」
曹嬌嬌道:「回去吧,今日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了。」
兩人策馬奔騰,在快到京城的官道上,一列列黑衣人候在前頭,曹嬌嬌立即停下了馬,內心充滿了危機感。
她對虞破焰道:「今日有人要替我們暖身子了。」
虞破焰嘴角勾起,沒有溫度的笑意叫人寒戰,他道:「嬌嬌,後退。」
曹嬌嬌聽他的話,隨他一起往後退了幾步。
虞破焰吹了吹哨子,對面的黑衣人很快就攻過來了,墨可在前面抵擋了一陣,很快有一兩個漏網之魚朝虞破焰攻了過來,而另一個則機智一些,朝曹嬌嬌攻了過去,只要拿捏住曹嬌嬌,虞破焰還能不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他們靠近的那一刻,附近圍過來一群白色的物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待到近了黑衣人的身,他們才看清那白色竟然是人!
白衣人立刻圍剿了靠近曹嬌嬌和虞破焰的兩人,黑衣人的血落在地上很快就融進血裡,變成了淡紅色。
曹嬌嬌看了看白衣人,她發現那些人除了一雙眼睛,全身都是白色,若是遠遠看去,真就和這茫茫銀裝大地融合在一起了。
曹嬌嬌道:「好厲害的偽裝!」
虞破焰沒有接話,因為在他身邊偽裝的護衛太多了,即使似乎春夏秋季節他們都能叫人沒法發現,這漫天大雪的冬天,實在不算什麼。
不多時,黑衣人都被解決光了。
虞破焰留下了墨可清理地方,他則帶著曹嬌嬌先行一步了。
曹嬌嬌道:「每次出行,都帶著這麼多人麼?」
虞破焰道:「我到哪裡,他們就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