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地挪了坐榻挨著溫華坐下了,見此情景,某人心裡竟有些泛酸,自己這個大哥在六弟心中的地位竟然還不如一個小毛孩子麼?
溫華看看右側,顏家大哥正看著她,眉頭還微微蹙起,再看看左手邊的顏恕,他正兩眼亮晶晶的瞧著她呢。她眨眨眼睛,朝顏家大哥甜甜地一笑,又把自己喜歡的一疊肉脯放到了顏恕的面前,“這個看上去還不錯。”
看到溫華的笑容,顏家大哥一愣,笑問道,“溫華,你多大了?”
“我十一……”
“澤白!別來無恙啊——”
這個聲音圓潤醇厚,溫華剛想抬頭看看來者是誰,身邊顏恕的大哥卻突然站起身向他走去,笑著迎上前去,捶著那人的肩膀,道,“前兩日才聽說你早半個月就從南邊兒回來了,也不見你遞個訊息過來,你這傢伙!”
溫華悄悄問顏恕,“原來你大哥叫澤白?是哪兩個字?”
顏恕看了一眼那兩人,道,“我大哥單名一個如字,澤白是他的表字。”說著,在溫華手心裡比劃了幾下。
那人笑著告饒,“我可不是存心瞞你,剛到京城就接到家裡的信,回去看了看,這不——把這小子接來了。來,夔哥兒,這是顏家大哥,叫哥哥。”他從身後拽出來一個滿臉彆扭的少年,“這是我四叔家的司馬夔,這次把他接來為的就是讓他安心讀書,過幾天就要去鴻泉書院了。”
顏如點了點頭,把自家六弟和溫華介紹給了對方,原來這就是他今天要等的人——司馬呈。
顏如將司馬呈讓到了自己右側的桌案,一同坐下敘話。
那兩人在一處聊天,沒工夫管這三個小的,顏恕和溫華回到座位,司馬夔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坐在他們旁邊,然而卻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自顧自的抓了一把花生剝著玩。
溫華好奇的看著他,這也是個將要去鴻泉書院的,她輕輕咳了一聲,“司馬夔?你的‘夔’是哪個字?是‘魁星’的‘魁’麼?”
那少年瞥了她一眼,那一眼裡包含了許多,冷漠、凌厲、厭煩,唯獨沒有一絲溫暖,溫華被他這一眼嚇到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那少年冷冷一笑,不再理會她,繼續剝著手裡的花生,花生剝完了,他又拿過一碟核桃,他的手指纖細,卻很有力,兩枚核桃放在手心使勁一握便碎成了幾瓣。
溫華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還有一點點的委屈,她癟了癟嘴,儘量忽視那一絲不適,告訴自己今天她是來玩的,不是來生氣的。驀地,她覺得手心一暖,卻是顏恕將一枚熱乎乎的鹽水鵪鶉蛋塞到她手裡,輕聲道,“別介意。”
她心裡一暖,微微一笑,用熱手巾擦了手,把鵪鶉蛋去殼放在顏恕跟前的小碟裡,“你吃。”
顏如和司馬呈說了會兒話,終於發現了這邊的異樣。
顏恕和溫華輕快地低聲說笑,司馬夔卻獨自一人不言不語,繃著臉剝核桃,他眼前的核桃殼已經堆成了小山一般。
顏如心裡變得焦急,六弟他平日裡就很少與人交往,不少人誤以為他真是痴兒,如今總算交上了個朋友,說明他不是不懂與人來往,這回面對同年齡的司馬家的小哥兒,怎麼就不搭理人家了呢?
他心裡焦急,便沒有多思量,如同以往那般放柔了聲音說道,“六弟,夔哥兒初來京城,你們該多陪陪他。”
顏如的聲音不溫不火的,卻讓溫華心裡為顏恕生出一絲不平——明明是那小子不招人待見,怎麼錯的人反而成了顏恕?
顏恕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抿緊了嘴角,視線轉向斜對面的方塔。
溫華看看司馬夔,他彷彿沒有看到眼前的情境,嘴角含著一絲冷笑,自顧自的欣賞手裡的核桃。
溫華握緊了拳頭,看了一眼司馬呈,輕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