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知信聽到這句話,皺緊了眉頭。
溫華看看他面上的神色,小心道,“大哥,我有一句話說出來,你不要怪我。”
他沉默了一下,“說吧。”
溫華斟酌著字句,“我覺得短期之內還是不要讓大嫂和娘時常見面了,兩個人本來就相處不好,娘現在又不能動怒,還要天天見她,總是不好……要是有一個讓我討厭的人,我就恨不得一輩子見不著她才好呢。”
鄧知信猶豫了一下,仍然問了出來,“這是……孃的意思?”
溫華趕緊搖頭,“不是,只是我將心比心罷了。你不知道今天娘哭得有多傷心,她說‘我一個半截子入土的老太婆,過兩年腿一伸、土一埋,萬事皆休,可是你大哥他從小就懂事,自他爹沒了,便再也沒跟我訴過苦,娶了個這樣的媳婦,他這後半輩子該怎麼辦!天天看著這樣一個女人,胃口都要倒掉,你大哥也不是就該受這份罪的!’……她擔心的是你啊,大哥……”
這些日子雖然沒有下雪,氣候卻冷得很,兩人在樹下坐了不到兩刻鐘,溫華便開始接連打起噴嚏,兩人又只好回到廚房,剛才說過的話誰都沒有再提。
滴珠知道溫華不愛喝薑湯,便煮了紅糖水,卻仍是被鄧知信丟了幾片姜下去。
她嘟起了嘴,可憐兮兮的,“大哥——薑湯太難喝啦!”
鄧知信瞥了她一眼,“不行,現在你不把它當回事,等病重了再請大夫,到時候開的藥比薑湯更難喝,你要喝哪個?”
溫華在心裡嚷嚷了一句“獨裁!”,抬頭卻發現他直盯著她看,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連忙道,“大哥,你也要喝一碗!”
一碗紅糖薑湯喝了下去,她只覺得精神一振,肚子裡暖暖的,咂咂嘴,舔舔唇,唔——“味兒不錯,再來一碗!”
鄧知信三四口把自己的那碗紅糖薑湯喝下去,見到她這副饞樣兒,不由失笑,“一會兒還得吃飯呢,你少喝點兒。”
滴珠接碗的手一停,果然就不給她盛了。
“知道啦!”溫華沒好氣的瞪了滴珠一眼,瞪得她低下頭去,才又道,“這砂鍋裡的燉的差不多了吧?”
鄧知信取了一塊籠布捏著砂鍋的蓋子掀開來看了看,又用小勺舀湯嚐了嚐味道,點點頭,“行了,熄火吧。”
溫華囑咐滴珠,“我一會兒叫瑤珠過來給你幫忙。”
砂鍋冒著絲絲熱氣就被放到了食盒裡,鄧知信單手提著食盒,溫華走在他後面,看著他穩健的背影,覺得異常安心。
宋氏知道這道菜不像菜,湯不像湯的東西是大兒子親手做給自己的,並沒有說什麼,溫華看見她眼裡閃過的一絲心疼,便也塞給了鄧知信一雙筷子,“大哥,你還沒吃飯呢吧?”
鄧知信笑了笑,道,“我陪著娘吃。”
溫華並不太會察言觀色,然而直覺告訴她此時應該離開,便向宋氏說道,“娘,廚房裡只有滴珠一個,我把瑤珠帶過去了?”
宋氏點了點頭,“一會兒燒些薑湯喝了,別凍著了。”
溫華嘻嘻一笑,“知道啦——剛才大哥就讓我喝來著。”轉身叫了瑤珠就出了房門。
宋氏夾了兩塊熱氣騰騰的豆腐和雞蛋給兒子,“這大冷天的,你和知仁跑哪裡去了?”
鄧知信低頭把雞蛋吃了,才開口道,“今天營裡沒事,我就和幾個老朋友約了一起去喝酒,他們在京裡都有自己的產業,我把二弟帶過去,看看有沒有適合他的活兒。”
宋氏聽了很是滿意,又夾了塊白菜心要給他,卻被他攔住了,“娘,白菜是白菜之首,這就是給您做的,您老是夾給我做什麼?你兒子我可是難得做一回吃的,難道是嫌棄我做的不好吃,所以才一個勁的給我夾菜?”
宋氏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