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走得早,今天得先讓鏢頭看看人,一會兒和你們一輛車的客人也要去。行了!快去梳頭,別磨蹭了!”
三個人急急忙忙把牌收起來,重新梳了頭,在店裡用了些飯菜,背上各自的包袱,臨走時鄧知仁叫來店主,讓他給預備好五斤燒餅和三斤熟牛肉,明天一早要帶走。
到了鏢行,裡面人來人往忙忙碌碌的,溫華看了鄧知仁一眼,見他神態十分隨意,便把想問的問題又咽了回去。
鏢頭是一個三十多歲,個子高高卻十分精瘦的男人,鄧知仁喊他“二師兄”,他看了看溫華他們三個,“就是這三個?”
“嗯!家裡正忙,抽不出人手來,就讓他們找我來了,二師兄,你看——?”
“那就坐大車吧,去找仲升。”他比了個手勢。
“謝二師兄!”鄧知仁笑眯眯的帶著三個小的去了賬房,路上,他低聲告訴他們,像他們這樣坐大車的,從縣裡到運城來回一趟一人要交六百個錢,二師兄給免了一百,一人只要五百個錢,等到了運城會停留三天,他們可以用這三天的時間到處看看。
一百個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至少夠三人兩天的伙食費了。
賬房裡一個算賬的,一個收錢的,還有一個身穿綢衣的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看來這中年人和他們一樣都是來交錢的。
鄧知仁喊了一聲“仲升哥”,那個正和中年人談話的年輕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便示意他先等一會兒。
鄧知仁就讓他們三個先把錢準備好,朝英朝益從包袱裡掏出錢來,溫華也從布包裡拿出了一小塊銀子,鄧知仁將朝英朝益的錢數了數,卻沒有理會溫華,溫華輕輕叫了一聲“二哥”,被他瞪了一眼,於是縮了縮腦袋不再說話了。
那個叫仲升的賬房給那中年人算好了賬,便將單子給了旁邊的人,讓他收錢,鄧知仁上前跟他低聲說了幾句話,便將手裡的一包銅錢遞了上去,又從懷裡掏出一塊銀角子,那人照樣寫了單子,讓旁邊的人收錢。交好錢,那收錢的在單子上蓋了個印章,又返回給那個叫仲升的,他便從一個掛了鎖的盒子裡拿出三個小銅牌遞給鄧知仁,鄧知仁謝過了,便領著溫華他們離開了。
回到店裡,鄧知仁叫了熱水,看著他們挨個兒把水袋灌滿,又把燒餅和切好的牛肉分成三份,用紙包了,他拿出那三個小銅牌一人一個分給他們,“你們三個這一路上要互相照應,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平時付賬的時候一個人掏錢就行了,回來再細算各人應該攤分多少,當天的賬當天結,省的將來為這幾個錢生了間隙,明白麼?”
三個人握著手裡的銅牌直點頭。
鄧知仁又道,“這銅牌上有呂家鏢行的標識,你們掛在身上別拿下來,回來以後還要還給鏢行。以後的幾天都要住店,你們三個最好是住一間屋,別讓人家把你們分開,外面的柺子騙子不少,你們到哪兒都得三個人在一起,在路上我未必顧得上你們。”
溫華把拇指大小的銅牌掛在脖子上,“二哥,剛才在咱們前面交錢的那個人是不是和咱們一起走的客人?”
鄧知仁點點頭,“沒錯,不過他帶的人多,你們就和他家的人坐一輛車上——那是個大戶,你們三個要少說多聽。”
當天晚上會了賬,把鄧知仁送出了客店,三個人早早的睡了。
因為之前打了招呼,店主很早就來叫門了,三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穿衣洗臉梳頭,又把行李檢查了兩遍,便向鏢行跑去。
在鏢行的安排下,三個人擠上了一輛騾車,油布的車棚,算上他們一共坐了十個人,天亮起來的時候,車隊有序地駛出了鏢行,向城外行去。
車隊駛出了縣城,溫華伸頭看到城門上的“絳城”二字,原來——這裡是絳縣啊!
溫華是在看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