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晚上將火炕燒起來便不再那麼冷了,兩人裹上棉被讀書,困了就眯一會兒,醒過來再繼續讀書。
溫華知道熬夜的人容易餓,就用小炭爐將些小米、蕎麥添水煮上,再洗個山藥切塊丟進去,待他們讀到半夜餓了,炭火熄了,粥也熬好了,就著切好的鹹菜絲兒熱熱的喝上一碗,第二天一早她再來收拾碗盤,順便把睡得正迷糊的他們叫起來。
梁氏的肚子漸漸顯懷,她也由一開始的緊張不安變得越發沉靜安詳,只是口味變得厲害,從前愛吃清淡的,如今卻愛吃酸辣的,宋氏得知她用嫁妝錢去買羊肉吃,便將家裡的羊牽出去一隻宰了,皮子請人鞣了,羊骨熬湯煮了好幾頓,羊肉切成一塊塊的掛起來凍上。
溫華隔三岔五就給梁氏做燒羊肉或羊湯,梁氏最愛的還是羊湯,羊肉切成厚片在鍋裡煮熟,添上姜和鹽,白菜切塊放進去煮透,再放些洗淨的粉絲,出鍋之前倒上半勺醋,再撒上一把蔥花,飯桌上擺著一隻大碗,裡面是用羊油炸出來的油辣子,有愛吃的就挖一塊攪到湯裡,碗麵上立即就浮了一層紅亮的辣油,嘗一口——酸辣噴香!棒極了!
這湯不僅梁氏愛吃,家裡其他的人也愛吃,每次做一大鍋,梁氏、鄧知仁還有平羽的碗裡就多放些肉,溫華碗裡六七片,只佔小半碗,宋氏的也不過十多片,但大半也都餵給元元吃了。
元元這會兒按週歲算已經快一歲半了,長得白白胖胖的可愛極了,見人就笑,讓她喊什麼她就喊什麼,一點兒也不含糊,當然,吃飯更不含糊,哪一頓吃的都不下三兩,再加上些許菜肉和湯水——她如今個子長得很高,骨骼也壯實。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誰也沒想到的是,在離臘月還有半個月的時候,響馬來了。
這天鄧知仁沒有去賣豆腐,騎了驢出門辦事,半晌午就回來了,走在半山腰上眼見得遠處灰塵漫天,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緊趕緊的回了村子,交代留守瞭望塔的人留心情況,一有不對就搖旗敲鑼示警。
回到家把人都叫到一起,讓宋氏照顧梁氏和元元,溫華去學堂裡跟先生說一聲,自己開了糧倉開始往地道里藏財物藏糧食,藏到一半的時候,東南角和西南角上的瞭望塔就開始搖旗響鑼。
全村都驚動了起來,鄧知仁顧不上再藏糧食,將糧倉一鎖,扶著宋氏和梁氏下了地道,把元元遞下去,拉著剛回來的溫華和平羽也進了地道,“你們在這兒待著別動,我出去把門鎖了,再去村口看看情況,一會兒就回來。”
“夫君!”“知仁!”“二哥!”幾個人幾乎是同時喊住他。
鄧知仁看看她們,神情嚴肅,“都老實待著,我不會有事的!”說罷扭頭出了地道,哐噹一聲地道口的木頭蓋子被合上了,僅能從一條狹窄的縫隙裡看到外面的情形。這條縫隙正對著大門和糧倉,溫華身體輕盈,站在地道口的梯子上睜眼透過縫隙向外望去,見二哥把家裡的門窗都鎖上了,井蓋也合上了,拿著弓箭出了門去將門關上,幾聲金屬的撞擊聲響起,門被鎖上了。
“怎麼樣了?”宋氏在下面焦急的問道。
溫華連忙答道,“沒事兒,二哥出去把門鎖上了,我看他拿著弓箭,想來不會和響馬硬拼。”
幾個人惴惴不安地躲在地道里,精神十分緊張,連呼吸聲都粗重了許多,溫華聽見有嚶嚶的哭聲,她低聲道,“是嫂子在哭麼?嫂子,你別怕。”她聽見宋氏在底下安慰了她幾句,梁氏抽泣著止了哭聲。
過了一會兒,溫華見沒有什麼動靜,正要下梯子,就聽見外面響起撞門的聲音,嘩啦一聲門被撞開了,她定睛細看,撞門的竟是隔壁素孃的哥哥!三個人闖進院子,先是把各個屋門開啟,進去搜羅了一番,翻出來幾包布料,又進糧倉一人扛了一袋糧食,大搖大擺的出門了!
溫華氣得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