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最大,似乎沒有人敢反駁他,既然他說要賣給她,她就買下來好了,反正也不過是一兩銀子,就當花了一兩銀子買張紙吧,她從隨身的小荷包裡取出一枚魚形的銀餜子,遞給冠冕侯,“這個大概有一兩重吧。”
冠冕侯看也不看,直接扔給了身旁的侍女,“去,把奉元縣令叫來。”隨即從一旁取來一隻酒盞,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慢慢地飲著。
叫奉元縣令做什麼?溫華狐疑地看著他,見他不再理會自己,再看看周圍,周圍的人神色各異,竊竊私語,顏恕拉拉她的袖子,輕輕向前邁了半步,將她半邊身子擋在了身後,她朝他笑笑,眼角瞥見顏如滿面憂慮地看著他們。
難道自己做錯了?溫華有些忐忑地捏緊了袖口。
主座上同冠冕侯並排坐著的那兩個年輕男子似乎同樣也不瞭解他想要做什麼,其中一個身形高瘦的往冠冕侯身側挪了挪,低聲問了幾句,冠冕侯笑著搖搖頭,那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一挑眉,便不再強求。
奉元縣令李感幾乎是小跑著進了陳國公府的花園,今日一大早,國公府上的管家就到了奉元縣衙,說是冠冕侯有請。他雖然在京城四縣之一的奉元縣做縣令,卻是天底下最窩囊的幾個官之一,天子腳下,大大小小的官員不說,就是各家公侯府上的奴才也比他這個縣令要來得風光——這不,人家一句話,他就得扔下手頭上的要緊事,亦步亦趨的趕來奉承,唉……京官兒難做,像他這樣的芝麻官兒就更是難上加難了,若不是為著仕途考量,他早就申請外放了……
他取出帕子擦擦腦門兒上的汗水,走在前面的國公府的僕從見他沒有跟上,便轉過臉來催促道,“李大人,咱們還是快些吧,不要讓侯爺久等了。”
李感連忙應道,“是是是——侯爺日理萬機,下官不敢耽擱!”
等趕到了設宴之處,叩見了冠冕侯之後,李感已然滿頭大汗,好在他還記得為官應保持的儀態,衣帽都還算整齊——“侯爺,宣下官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冠冕侯不甚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哦……我剛把城北的一處莊子賣給了這個小傢伙,恰好是你管轄的地方,奉元縣,替本侯寫個讓渡的文書吧?”
李感一怔,瞥見冠冕侯面上似是不耐,連忙躬身應了,他不由納罕,像這種事情往常哪裡需要侯爺親自開口?自有底下人去辦理妥貼,看來這其中必有蹊蹺啊……他雖然心中疑惑,卻也知道這會兒不是發呆的時候,照著侯爺所指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顏恕和他身後的溫華,正想開口詢問,一旁的侍女已經把筆墨紙硯等物都端了上來,他只好照著衙門裡產業讓渡的公文格式一筆一劃認真書寫。
這讓渡文書是在一張大紙的左中右各寫下同樣內容的文字,待買賣雙方和承辦的官員簽過字後再在名字和折縫上蓋上官印,沿著折縫撕開,三方各持一份。
李感從一旁侍女的手裡取過那莊子的房契地契,看清楚了內容,又問清了讓渡雙方的姓名,在相應的地方填寫完整,便將之交給冠冕侯檢視,冠冕侯接過來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持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兒,又示意將之交給溫華。
溫華接過文書反覆看了三四遍,確認自己的確沒有看錯,剛才也沒有聽錯,她疑惑地看著冠冕侯,“一兩銀子買的不是卷軸麼?”
冠冕侯微微一笑,“本侯什麼時候說過要賣給你卷軸了?快簽上名字!”
溫華仍然不太放心,又見他言語從容,便大著膽子問道,“我要是買了這莊子,不會有什麼麻煩吧?會不會得罪人?”
冠冕侯笑了出來,“澤白,這是你家的什麼人?真是膽大!”
顏如帶著歉意笑了笑,“這孩子性情活潑,不懂得規矩,還請侯爺見諒。”
冠冕侯擺擺手,“倒有幾分膽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