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一臺織機,屋裡到處落滿了灰塵。
她進了屋,先爬上炕推開了窗戶,屋子裡頓時明亮了許多,擰了抹布把屋裡各處擦了三遍,櫃門也開啟了,這裡面尤其擦的乾淨,又將門和窗大開著,午後的陽光照射進來,陰冷逐漸被驅走。
她拍拍身上,走到宋氏面前,“嬸,有要洗的衣服麼?我一塊兒去洗了。”
宋嬸道,“明兒再洗吧,今兒洗了也來不及晾乾了。屋裡都收拾完了?”
她點點頭,“都擦乾淨了,等被褥收起來就可以鋪上了。”
看著宋嬸將豆子和高粱摻在一起碾碎了,不由好奇起來,“嬸,為什麼要把豆子和高粱一起弄?”
宋嬸道:“煮熟了以後豆子粘、高粱散,摻在一起就正好了,這兩頓你不都是吃的這個?”
“哦——這樣啊。嬸,累不?我來推一會吧?”溫華挽起了袖子,仍然躍躍欲試。
宋嬸笑笑,手上卻不停,“這個可比剛才的還要費力氣,你可轉不動,得了,你還是歇會吧。”
溫華便將屋裡的一張竹製的靠背椅搬了出來,放在宋嬸的身邊,坐在上面看著石碾子一圈圈的轉動,白花花的麵粉鋪展在碾盤上,宋氏花白的頭髮梳得十分整齊,一根造反的都沒有,襯得她越發精神了,院子裡的樹木已長出新葉,雖還不至於綠色成蔭,卻充滿了勃勃生機,溫華漸漸安下心來,合上雙目,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感覺好似只眯了一會兒,溫華迷迷糊糊的只覺得鼻子癢癢得很,抬手揉了幾下,沒一會兒又癢了起來,她睜開眼睛,卻是鄧五爺家的朝益彎著腰站在她眼前笑得狡黠,她四處看了看,院子裡已不見宋氏的身影。
朝益又把手裡的草葉探到了她鼻子上掃了兩下,“你叫溫華?那你姓什麼?”
溫華瞪了他一眼,朝屋裡喊了一聲,“嬸兒,家裡來人了。”
宋氏從房裡出來,看見是朝益,便招呼著,“學堂下課了?朝英呢?溫華,去給你朝益哥倒碗水來。”
朝英與朝益
溫華回屋從瓷壺裡倒了碗水,端出來遞給了朝益,聽見他仍在問宋氏,“嬸子,溫華姓什麼呀?”
就聽宋氏說道,“自然是姓鄧。”又問,“朝英呢?”
朝益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水,抹了抹嘴巴,“七哥讓我先把柴擔回來,他再去砍些,一會兒就過來,嬸子,我先去挑水了。”說完取了扁擔和水桶便要出門,宋氏在後面喊著問他想吃什麼,他轉了回來,“嬸子,我想吃攤雞蛋,嘿嘿。”
看見溫華在一旁瞪著他,他順手把一隻水桶遞給溫華讓她拎著,拽著她出了門。
水井就在村口,走兩分鐘就到了,朝益將兩隻水桶打滿了,掛在扁擔上往回走。
溫華剛才試了試,自己勉強能提起一桶水,而朝益擔著這麼兩桶,走的卻很穩當,他也不過比自己大兩歲呢,個頭也只比自己高了半頭,於是語氣裡就不免帶了些佩服,“朝益哥,你力氣真大!”
朝益目視前方,嘴角卻翹了起來,“這算什麼?我七哥才是力氣大呢。”
到了家裡,溫華一眼就看到了廚房門口倚著的一大捆柴火,旁邊站著個少年正在解繩子,她跑進廚房,看著裡面堆得老高的柴火垛,有些無語,這常幹活的力氣大就是不一樣啊。
朝益把水抬了進來倒進缸裡,對著正在發愣的溫華說道,“愣什麼呢?給七哥倒碗水去。”
溫華就跑進屋裡倒了水,兩手端出來遞給朝英,朝英接過來也是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溫華問他要不要再來一碗,他點點頭,臉紅紅的,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害羞。
溫華朝他一笑,就又去給他倒了一碗。
宋氏從菜地裡摘了菜,又切了一小塊臘肉,讓溫華去屋裡找柳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