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西屋瞧,好像是那個金枝對二哥有意思。”
宋氏瞥了她一眼,順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小孩子家懂什麼?素孃家不是本分人,你少和她來往。”
溫華摸摸頭上被敲疼的地方直抱屈,“又不是我願意搭理她,明明是她找上門來的,偏偏還撿那最難畫的花樣讓我幫忙……”
河邊的棄嬰
為了節省燈油,宋氏晚上紡紗的時候只點一盞燈,因此全家人的生活就都挪到了堂屋。鄧知仁吃完晚飯就出去了,朝英朝益這時候也回家了,那張大桌子因為太佔地方又被鄧知仁挪回了牆角,平羽跑到堂屋趴在飯桌上就著昏暗的燈光寫寫劃劃。
“我有時候真不知該怎麼拒絕她們……”
宋氏不做聲,手上的紡錘搖得飛快。
溫華討好的往宋氏身邊挪了挪,扥了扥宋氏的袖子,“嬸子,她們今天沒見著二哥,要是明天再來該怎麼辦呀?”她可受不了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盤問,真要是翻了臉,她怎麼鬧得過她們?以後還出不出門了?
“她們再來的時候你少說話,有我呢,你怕什麼?”宋氏看著她直搖頭,“她們讓你幫忙你就幫忙?你自己的活兒都還沒忙完呢吧?給人幫忙是好事,可是不能因為這個就任人揉搓吧?不懂得怎麼拒絕人,以後有你吃虧的地方呢。”
溫華訕訕一笑,這確實是她的軟肋呢,人家要是跟她對著吵對著鬧,她大不了頂回去就是了,可若是輕言細語的請她幫忙,哪怕明知是軟刀子,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往上湊。
想到這兒,她抱著宋氏的腿晃了晃,嬌聲道,“我不懂的嬸子你教我就是了——”
宋氏戳了戳她的額頭,“我看出來了,你也就是個‘家裡花’,到了外面指不定怎麼讓人欺負呢。”
溫華嘿嘿笑了兩聲,瞥見平羽在對面朝她招手。
“怎麼了?”她起身來到桌前,看見平羽手裡倒扣著一張紙,“這是什麼呀?”
平羽朝她得意的一笑,把那張紙翻了過來放在圖畫書旁邊,“怎麼樣?不錯吧?”
原來是他模仿書上的一頁打鬥場面細描出來的一幅畫,兩員武將騎在馬上,一人舉槍、一人持劍在校場上比鬥,雖然筆法還略顯生硬,但畫的很細緻,顯然他的確是用了心的。
她細細的看了,讚道,“啊呀,畫得很好呢——不過,”她伸手點點馬下的青石磚,“這裡的石磚其實不用畫那麼清楚,留白也可以呀,關鍵是突出這兩個比武的人,如果純粹是為了寫實,那豈不是連草上的螞蟻和鳥的羽毛都要畫清楚了?”
平羽聽了她的話,細細琢磨了一會兒,笑道,“我說怎麼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溫華坐在他旁邊,拿起那厚厚的一摞紙,“抄了這麼多了?這些是多少篇?”
“這些是一百八十首,剩下的再有四五天就能抄完了。”他捋了捋手上潔白的紙張,“到裝訂的時候可得小心些,這紙本就厚實,釘成一冊就更厚了,打眼的時候若是打歪了可就難看了。”
溫華歪了歪腦袋,眨巴眨巴眼睛,建議道,“既然一冊太厚,就分兩冊裝訂吧,反正也是自己看,薄一些拿在手裡也輕省。”
平羽盯著那一摞紙,突然一拍巴掌,“好辦法!我怎麼沒想到!‘風’、‘雅’、‘頌’中‘風’有一百六十篇,恰恰佔了一半,正好整合一冊,剩下的雅’和‘頌’又可以整合一冊!”說著他催促溫華,“快去快去!拿針線和錐子來,今天晚上就能做好!”
溫華取了納鞋底的錐子、針和麻線放到了桌子上,見平羽將每一張紙從中間反向對摺,有字的一面朝外,便坐到旁邊幫著他一起折,“封皮用什麼樣的呀?”
“封皮做起來麻煩著呢,還是用這樣的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