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池和芮光又連忙起身道謝,言道他們還得照顧馬車,就不用進來了,但宋氏還是去廚房煮了薑茶給他們送去。
幾個人說了會兒話,秦池見天色不早了,擔心回去晚了趕不上進城,讓人把馬車上的箱簍搬下來,就告辭離開了,宋氏要留他們吃飯,也被他委婉的拒絕了。
秦池留給溫華的印象很好,這人乍一看普普通通,但處處透著幹練,雖然他不說什麼豪言壯語,也沒有多少修飾情感的言辭,卻會讓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他,反觀芮光就略顯浮躁,多少還欠些火候,應該是缺少歲月的歷練吧,她想著。
這回送過來的有兩簍炭,一扇豬,一腔羊,兩大袋精米細面,還有幾匹尺頭,都是做春衫的素色料子,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像小孩子的玩具,精繡的帕子,扎頭的頭繩和銀梳,以及幾本帶插畫的山川地理圖志,都放在了一個小箱子裡。
平羽幫著她把小東西都歸置好,該放的放,該擺的擺,一切都弄好了,溫華戳了戳一隻紅綠相間的不倒翁,笑道,“這個正好給元元玩!”
“啊……”平羽拿著一本地理圖志坐在炕頭,有些心不在焉的翻了幾頁,抬起頭看看她,“上次那個芮叔來,你不是說他是以前跟你爹爹做事的麼?”
溫華眨眨眼,“是啊。怎麼了?”
“既然是‘以前’做事的,怎麼還叫你主子?”
他說話口氣有些嗆,溫華詫異,留意到他探究的目光,笑了笑,解釋道,“他們靠我爹留下的茶山賺錢討生活,為了相互信任,就簽了契約,如今他們關照我不過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即便沒有什麼主子,他們也一樣能過得好。”
平羽打量了她一會兒,見她神色與平常無異,想起她的身世,轉臉看向窗外,長長地睫毛微微翹起,“你——難道就甘心麼?本來是你的,可是一夜之間……都沒了。”
溫華坐到了炕上,不倒翁在膝前左右搖晃著,一室靜謐,“我爹的錢沒有一分是我賺的,若能到我手裡,我就用它好好過日子,若是拿不到,再不甘心也沒用,能好好的活到今天,就應該感恩。我知道你心裡恨,可是人不能活在怨恨裡,你爹也肯定不願意你那麼痛苦。”
平羽沒有說話,溫華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但是她知道仇恨沒有那麼容易消滅,她不是秦麗娘,也不是他平羽,所以她不能體會這樣的仇恨。
天將晚的時候,鄧知仁回來了,他去集市買了紅紙、炮仗,還有山楂和柿子,驢背上一個大包袱,還插著幾隻彩紙粘的風車,溫華和平羽一人一個,還有一個斜插在了東屋窗前,讓元元一睜眼就能看見。
以前溫華挑嘴,山楂太酸是絕對不吃的,吃柿子也要看心情。可這一個冬天都沒能吃到水果,早就望眼欲穿了,當即洗了半盆用盤子裝上擺在屋裡,紅彤彤,黃澄澄,好看極了。
鄧知仁把那隻大包袱放到堂屋裡解開,裡面足足有三四十個紙盒,都貼著紅紙,溫華認得那是裝點心的,一包正好是一斤,鄧知仁把上面的幾包塞到菜廚裡,餘下的都放到了供桌旁邊兒的一張條案上。
溫華看得目瞪口呆,指指那跟小山似的點心盒子,“二哥,幹嘛買那麼多?”
宋氏端著飯菜進屋,剛好聽到她這一句,伸手點點她腦門兒,“去!大過年的,不許說‘多’!要不然來年就沒了!”
溫華沒想到過年時就連說話也有忌諱,她伸伸舌頭,“知道啦——”嘿嘿一笑,又問鄧知仁,“二哥,你幹嘛買那麼少?這些是幹嘛的?”
鄧知仁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把點心盒子擺的整整齊齊,又用包袱皮蓋住,“年初二開始走親戚,一家兩斤,這些還不一定夠呢。”
待他知道今天芮光和秦池來了,一拍大腿,“我說怎麼覺得少點什麼,把他們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