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手裡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到隔壁的屋子裡,過了半刻鐘,他抱著兩個大包袱出來了,道,“福州送了些新鮮玩意過來,既然您來了,小的就跟著您去給老太太請個安,您看如何?”
鄧知仁看看大堂裡只有兩個客人在夥計的陪伴下試茶,他道,“你這兒不忙?”
“這沒什麼。”芮光笑了笑,招來一個夥計,讓他去把秦掌櫃叫來。
“秦掌櫃剛回來不久,在家歇了兩三天了,這會兒讓他幫我看著櫃上,我隨你去便是。”
此時還不到中午,芮光讓人套了車,把自己要帶的東西一併搬進車廂,就隨著鄧知仁離開了縣城。
宋氏近日時常頭暈目眩,她自己沒太當回事,只當是累著了,便瞞下了,直到某天實在是暈得起不了床才被家裡人知道,在全家人的勸說之下去瞧了兩回大夫,抓了些藥,吃下去雖起了些效用,精神卻有些不濟,因此和芮光簡單說了幾句話,便直言自己不舒服,回屋又躺下了。
鄧知仁有些不好意思,芮光見狀便扯開話題,關切的問起宋氏的病情,鄧知仁也不當他是外人,將大夫所說的一一道來——這本不是什麼急症,是常年累月的操勞積累下來的,唯有好好養著,以後不要再勞心勞力,否則病情只會越發的嚴重。
芮光聽了,一皺眉,“要說老太太操勞了這些年,也是該歇一歇了。”
宋氏生病這件事一家人都很重視,唯有宋氏本人不以為然,對她來說,一輩子操勞慣了,乍一歇下來便渾身不舒服,只歇了一天就待不住了,很是抱怨了一番,言道自己一輩子都這樣過來了,也沒見出什麼問題,哪有因為一點兒頭疼腦熱便不幹活的?於是雖吃了藥,手上的活兒卻不停下,為此鄧知仁還跟她鬧了一場。
聽到芮光的話,鄧知仁立時就覺得找到了知音,他點點頭,感嘆道,“她辛苦了一輩子,如今病了,我們這些做兒子的怎麼能還讓她操勞?”他壓低了聲音,指指東屋,“太倔了……”
在宋氏和芮光說話的時候,溫華午睡就醒了,她揉揉眼睛,聽著外面的動靜,知道自己的信必是送到了,便起身重新梳頭洗臉,又伺候著滿面倦容的宋氏躺下,一邊幫她打著扇子,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竊竊私語聲。
堂屋裡芮光正和鄧知仁悄聲說話,“……這樣總不是個事兒……不如您和大爺兩家一起伺候,子孫同在膝前孝敬,老太太哪裡還會勞心?……說起來……鏢局……將來長大了……”
聽到芮光的勸說,溫華唇角微微翹起,知道這事兒算是有了五成的希望,她捏了捏荷包裡的那張紙條,看著皺著眉輕聲打起呼嚕來的宋氏,心裡升起一絲愧疚,隨即她又將這一絲愧疚壓下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要猶豫。
福州送過來的東西五花八門,有吃的,有用的,甚至還有幾樣精緻玩具,溫華從中挑出兩樣不易摔壞的,讓芮光給安秀和儺兒兩個孩子帶回去,她趁機將紙條兒一併遞了過去,芮光用袖子擋著將紙條悄悄掖起來,不動聲色的朝她輕輕點了點頭,以目示意,很快便告辭離開了。
鄧知仁看著漸漸遠去的芮光,轉過頭來敲敲她的額頭,“小東西,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二哥?”
溫華傻住了,不確定自己剛才的動作是不是被他看見了,不自覺的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鄧知仁笑看著她,道,“在縣城我就覺得芮光神色不對,還以為他是受寵若驚才那樣,等他來了家裡,就越發奇怪了,先是從來不管閒事的他說了那麼多勸慰人的話,接著又是一向坐不住的你竟然在屋裡待了那麼久才出來……二哥不留意也不行哪——”
溫華臉一紅,吶吶道,“我還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呢……”
鄧知仁蹲下來揉揉她的額頭,直視她的眼睛,“若不是知道我妹子是個沒有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