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顏三姑娘拽著顏恕離開,元真才輕笑一聲,“這回看他倒是比去年長進了些,怎麼,你們就打算讓他在家裡這麼廝混下去?”
顏如無奈的搖搖頭,道,“哪裡是我們願意的?只是他自幼由三叔教授,從來沒進過學堂……聽三叔說倒也送他去過一次,可是沒幾天身上便青一塊紫一塊的,常常被夫子懲戒,還沒學到什麼學問,從那以後就再也不讓他去了,自從去年臘月族學裡那位姚先生回鄉,就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如今那裡只有一位教蒙學的王先生,再說讓他讀書不過是為了讓他明理,也不指望他有什麼大出息。”
元真皺起眉,不甚滿意的看著他,“你們也真是糊塗,好歹讓他考個功名,以後不管到了哪裡不至於受委屈,顏家的孩子若是連個秀才都考不上,豈不是讓人笑話!”
顏如臉一紅,“您說的是……”
“既然這樣——”元真話剛說了一半,門口的侍女就進來稟報說客人來了,她只好道,“一會兒再說六郎的事。”
平羽一進來就看見了顏如和一個女子坐在屋裡,那女子端坐在主座上,想來應該是顏家的長輩,但因為她是一身道姑打扮,平羽便沒有迴避,在顏如的介紹下知道對方是顏家的姑奶奶,行禮上茶之後便直言今天他來的目的——
“那莊子的事府上多費心了,因家中一時沒有那麼多的現銀,今天只帶了五千兩銀子,另外還有兩千兩金子。”
顏如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把錢湊齊了,聽他話裡的意思並沒有動用他派人送去的銀子,便道,“這事並不著急,陳國公府那位老太太的壽辰是在六月份,還有些日子呢。”
平羽笑了笑,“雖然如此,但一筆債這樣欠著,總覺得於心不安。”他又從懷裡拿出那本三萬兩銀子的小摺子,雙手奉上,“這個……實在是太過厚重了,她一個小姑娘哪能收這樣的重禮,還請海涵。”
顏如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本以為體貼的舉動對方卻不領情,直接被人退了回來,頓時覺得失了顏面,這鄧家看起來比他想象的還要難啃——他正琢磨著該說些什麼好挽回面子,就聽元真說道,“既然這樣,就放下吧。這位小公子,聽說你和我侄兒六郎同年,可你去年就考上秀才了?真讓人羨慕呢,不知現在在哪裡讀書?”
因為對方是顏家的長輩,平羽立即站了起來,回答道,“不過是僥倖而已,以後會在鴻泉書院讀書。”
元真一雙杏目微微眯起,“鴻泉書院……果然是好地方!大郎,我記得你也在那邊讀過幾年書?”
顏如笑道,“是啊,那會兒我已經十五了,只讀了兩年就去了國子監,我記得當時的一個同窗還留在了那裡,如今也不知怎樣了。”
元真掃了一眼平羽,見他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面上一絲變化也沒有,對他不免好奇起來,她略微思索,笑了一笑,“你家妹妹今日怎麼沒來?她可是瞧不上我家六郎?”
平羽本來還在想著怎麼和顏家說說溫華和顏恕的事情,沒想到顏府的這位姑奶奶直接將問題問了出來。
此時容不得他再猶豫,於是他立即答道,“她那天醉酒醒了以後就十分的懊悔,因為險些讓你我兩家都失了顏面,這會兒正在家中思過呢。府上六公子是難得的真性情之人,我家妹子也心思單純,又怎麼會……”
元真一擺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話,“今日你既然來了,我就問一問你,你家的這位妹子嫁與我家六郎,行不行?”
平羽抿了抿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元真笑得有些狡猾,“若是有父母之命,這媒妁之言就能成了?”
平羽反應也是極快的,“我和妹妹都是被鄧家收養,受了鄧家的大恩,雖無父母之命,勝似父母之命,府上的意思我是知道的,雖是好事,也需依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