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了一半的綾襪,對著光細細看了,讚道,“你這針線真是不錯,是給你們太太做的?”
“您過獎了。”
二太太笑了,握著紅香木珠的手上帶著兩枚明晃晃的寶石戒指,親熱的拉著她的手,“不必太過自謙,你是個真孝順的,我這人直性子,向來有一說一。”
二太太的手冰涼,凍得溫華心口一縮,“您再誇我,我就要無地自容了。”藉著給對方倒茶的工夫掙開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二太太得知顏恕是去給元真拜年,有些不以為然,換了話題,“恕哥兒媳婦,今兒找你來是為了那茶葉的事兒,都是家下人不懂事,讓你誤會了。”
溫華笑笑,不急不緩道,“嬸嬸客氣了,您可能不知道,這茶葉生意跟別的不同,尤其這個時候,各家鋪子裡都不剩多少了,都等明年的新茶呢,二嬸要的貨又多,雖說已經到各處去調貨了,卻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弄到的,不知能不能湊齊,還請您多擔待。”
二太太笑容微凝,壓低了聲音,拍拍她的手,“無妨,能調到多少都是你的孝心,嬸嬸明白,你且放寬心,咱們是一家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虧了。”
這種話說了等於沒說,空口白牙的,提孝心做什麼,真有誠意就該帶著銀票過來。
溫華笑了笑,沒搭她的話茬,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她的反應二太太看在眼裡,目光中閃過幾許利芒,咬咬牙,從袖袋裡拿出一張大額銀票,“這五百兩銀票就算是定金,不知夠不夠?”
二太太的眼神讓溫華心裡拉起了警報,小心駛得萬年船,跟這人做不得生意。
“您快別這樣,”她忙把銀票推了回去,語氣忐忑,“自家人不至於此。”
二太太看了一眼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銀票,面上帶出幾分笑意,又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壓在桌子上,“那怎麼行,做生意的規矩還是要的。”
溫華嘆了口氣,“銀票您先收回去,我催催他們。嬸嬸,冒昧問一句,您要這麼多上等茶葉是準備……?”
二太太笑了一下,很是為難的樣子,“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送走了二太太,溫華呆坐了一會兒,拿起綾襪繡了兩針,千冬進來說伺候茶水的秋兒有事稟告。
秋兒平時專管燒水的爐子,爹孃都是秦家的世僕,雖才十一二歲,卻是個機靈的,口風也緊,因此溫華並不拘著她,任憑她和其他院子的丫鬟們交好。
“有什麼訊息?”
秋兒臉上紅撲撲的,“主子,內廚房管事劉家的閨女劉巧兒,她姨媽的小姑子是二太太院子裡伺候的,這回一大家子都隨二太太從老家回來了,她姨媽想讓女兒進長房伺候,託了劉巧兒孃的人情,說二太太在老家這些年順風順水的,只是去年因為茶葉生意被人坑了好大一筆銀子,好不容易才還清了賬,如今正打算與人合夥開茶樓哩。”
“劉巧兒姨媽的小姑子?這都繞了幾個彎兒了?”
“聽劉巧兒說,她姨媽嫁過去的時候婆家小姑子年紀還小,差不多就是她姨媽養大的,姑嫂兩個最是親近,這些話也是她姨媽私下裡跟她媽說的,說二太太原本就剋扣得厲害,自從去年被人坑了銀子,到現在一共才發了三個月的月銀,如今在二房伺候的都勒緊了肚子過日子呢,所以劉巧兒的姨媽才託劉巧兒娘找找路子,看能不能進長房伺候。”
溫華想了想,“二房回來這幾日,竟是丁點兒訊息也沒透出來……”她嗅嗅鼻子,“你喝酒了?”
千冬一聽,湊到秋兒身旁聞了聞,“誰給你的膽子?青天白日帶著差事就敢喝酒!”
秋兒忙道,“主子恕罪,劉巧兒說這事兒說了半截就不肯說了,奴婢知道她嘴饞,就把前幾日主子賞的桂花酒和肉脯給她帶去,她酒量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