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山羊頭打了這麼長時間交道之後,鄧肯其實已經大致摸清了這個詭異“大副”的門道,他基本可以確定,只要自己這個“鄧肯船長”好好執掌著這艘船,這個山羊頭就不會有什麼失控異動,在這個基礎上,他和對方交談的時候膽子也在一點點變大。
現在,他已經可以謹慎地主動向對方詢問一些情報了。
“誰會喜歡那些追隨遠古真實太陽的狂人呢?他們所向往的那些‘光明’與‘秩序’早已不為這個世界所容,”山羊頭果然如常回答著鄧肯的問題,“哪怕是失鄉號,也沐浴在這個時代的陽光下,哪怕是在幽邃深海中徘徊的惡靈,也不會喜歡深海時代之前的‘太陽’——大概只有那幫邪教徒會認為真實太陽復活是件好事吧……”
說到這山羊頭頓了頓,又帶著一絲感慨說道:“但話又說回來,那幫邪教徒中九成九的人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幫被洗腦的蠢貨罷了,他們本來也不知道自己追隨、崇拜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們把所謂的‘太陽子嗣’當做先知和救世主,又把那些子嗣所描述的古代世界當做天國去向往,但在我看來,太陽子嗣壓根就沒把那些狂熱的教徒當成子民看待……他們和深海中的子嗣根本沒什麼不同。”
太陽子嗣?這是什麼意思?而且聽上去還有什麼深海子嗣?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鄧肯心中一動,一個全新的陌生名詞蹦在自己臉上,帶來了新的困惑,他不動聲色地擺弄著手中的太陽徽記,彷彿隨口問道:“太陽子嗣?我倒是沒遇上他們。”
“很正常,太陽子嗣可不敢隨隨便便在文明世界露面,哪怕他們偽裝成人類模樣,教廷的鬣狗們也分分鐘就能從他們的影子裡嗅出異端的臭味兒來——說到底,畢竟也是‘子嗣’的一種,作為遠古之物的殘渣,就該老老實實地待在歷史的陰溝裡面……唉,所有種類的‘子嗣’裡,也就他們能這麼搞事情了。”
鄧肯突然發現了山羊頭這時不時就叨逼叨的毛病其實很有好處——雖然它一天一萬句話裡有九千句都是廢話,但只要運氣趕上了,它也是可以蹦出有用的情報的!
礙於還沒有完全掌握這個山羊頭的底細,鄧肯的“打聽”也只能旁敲側擊,不敢問的太過露骨,但即便是在這樣旁敲側擊的詢問中,他也迅速掌握了許多之前在普蘭德城邦沒能掌握的線索——
子嗣,這似乎是個相當重要的情報,這個世界存在一些被稱作“子嗣”的……生物,而且他們無一例外都不為文明世界所容,而山羊頭將他們稱作是“遠古之物的殘渣”;
那些崇拜“真實太陽神”的教徒雖然數量龐大,但似乎其中絕大部分都只是無足輕重的小卒,都是愚昧盲目又被洗腦的“狂徒”,在他們的“教會”結構中,還有地位比他們更高的、真正的統治階層……就是被稱作“太陽子嗣”的傢伙;
那些太陽子嗣並不經常在文明世界露面,他們似乎另有不為世人所知的隱居之所,並透過遙控的方式影響著世間的太陽神教派,暗中收集祭品、能量;
最後,也是對目前的鄧肯而言最應該關注的一點:
山羊頭對那些邪教徒以及站在邪教徒背後的“太陽子嗣”充滿鄙夷。
這說明失鄉號,或者說“真正的鄧肯船長”,和這些被稱作“子嗣”的傢伙不是一個陣營……甚至應該算作是敵對陣營的。
看樣子將自己在這次靈界行走過程中和“太陽邪教徒”打交道的事情告訴山羊頭是個正確的決定——否則的話,這些有用的情報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被自己知曉。
這種過於隱秘的知識可不會寫在妮娜的課本中。
鄧肯離開了船長室,他拿著那枚太陽護符,若有所思地走在失鄉號的甲板上。
子嗣有很多種,而根據山羊頭透露的情報——子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