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說我只有你了。”小白一嘴就突魯出來:“他就是個梁,也得要個柱子撐啊,是不是?”
“啊?”金池愣了,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別當那塊磚,別壓著他。你得撐著他!”小白笑起來:“以前,我去過一次月耀。那裡有好多賣駱駝的,駱駝能裝好多貨,走的遠,也不怕渴,是最能負重的了。”她的眼神微微悠長,投到一年多前的那次旅行上去了:“但我相公說了一句話,他說,鴻毛壓死駝!”
“什麼意思?”金池愣愣的看她。
“他說,駱駝再能負重,也有個極限。過了這個極限,就是加一根最輕最輕的鴻毛,它也要倒下了。”小白託著腮,輕輕說:“你得撐著他,別讓他倒下去。”
金池聽得一知半解,但傾絕卻在外面笑意深暖,他並非是有意要偷聽她們講話,只是小白一出聲,讓他有些挪不動道。寧揚也輕輕笑了起來,別說我只有你,下一句該是,說你還有我!只不過,金池未必可以瞭解,因為,她根本看不懂星言的心。
小白所說的那一堆,非常淺白,字面的意思,就是她要表達的意思。她想說的是,一個人最疲累的時候,本能的是想找個支撐。再怎麼強大,他也是有軟弱無助的時候。
一如傾絕,他最累的時候,撐得住他的,便是小白。因為他身上有些最為沉重的磚,是無法取下的桎槁,比如一直糾結於他的過去,半人半靈的痛楚。
星言身上的磚,同樣也是如此,血肉親情,不可斷絕。馭者法血,與生而來。
就算他們都曾經掙扎過,傾絕刻意不去碰觸,星言自封法血。但依舊如故,它們仍然存在,這是他們最大的威脅和壓迫。而這些東西,比起公事上的繁忙,家事上的鎖碎,都更為的沉重而令人心力交悴。這些東西,根本不可能拿下來,他們也無法擺脫。他們同樣需要支撐,這種支撐是於心。傾訴或者發洩,都可以令他們減負,都會成為分擔。
星言所需要的,是可以看到他內心無奈的知己,給他淡淡的撫慰,甚至不用問他任何事,只讓他靜靜安坐便可。星言之所以會對小白產生情愫,是因為小白的一種寧靜,她可以讓任何人忽略,但她卻讓人感覺到她的氣息的無所不在。就象空氣一樣,看不到,但一旦失去,便無法呼吸。
這也是傾絕,為什麼會對小白如此痴狂的原因。她是他的空氣,他對她的依賴,就如同對空氣的依賴一樣。
第六卷 第三十章 寧靜蘊濃情
因先皇駕崩不久,全國尚在服期。所以這次傾絕把生辰宴給罷了,但從他們回來之前,這些天來賀的官員及各地的特使還是絡繹不絕。禮物照例又是一堆,只是與往年不同的是,賀禮裡除了珍奇古玩,名貴藥材之外,每份裡都或多或少的添了些女人所喜的物件。諸如珠翠釵環,明珠金飾或者珍貴稀有的羅帛等物。傾絕對此心知肚明,從賀禮上,基本上就可以看到各人的心思。他將禮單拿給小白看,一方面她可以多認些字,另一方面看她有沒有喜歡的拿出來玩或者自用。
小白對這些東西更沒有概念,猛然一看,上面寫的東西十之有八都不知道是什麼。就算識得那些個字,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他極是耐心,一一告知,她也聽得頭暈腦脹。勉強聽了一遍便罷了,什麼也不願意往出拿。
昨天他們在凌煙翠宴了星言一家,其實也就是隨便閒敘,因在服期,也沒有動絲竹之音。加之各有各的心思,一頓飯也是吃得不鹹不淡,沒什麼趣味。今天傾絕沒去衙府,在家裡陪她,讓劉波把急緊的公文拿來書房批閱。中午的時候,便跟她東懷閣西廊的花廳裡用飯,菜品裡大多是加了糖的,還有不少純甜食。他瞧著她吃,心下喜歡,自己卻是吃的不多。只顧慢慢飲酒,不覺間,腦子裡又有些飛神思。
這禮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