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身份特殊,隨便打罵不得,自己嘔得險些中了內傷。他忍住氣,道:「那好,打水你總會吧?你就去把那缸泡木柴的水換了!別說我沒提醒你,動作可要快一些,廚房的飯菜向來不留富餘,去晚了可不一定還有。」
換句話說,不打滿水就吃不上飯。
青珞看著那齊到他胸口的水缸,又看看自己的手,想了一下,還是認命的拿起了水桶。
打了幾桶水,那水缸還沒填平一半,青珞的雙臂卻已經舉不起來了,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膩膩糊在身上,難受得緊。他停了手,坐在臺階上休息。
只聽「咪嗚」一聲,從房頂上跳下一隻貓來。見了他也不害怕,東嗅嗅,西嗅嗅,最後來到那頂大缸前,高高豎起了尾巴,全身一陣哆嗦,便有一股水箭直射而出。
原來如此!青珞本來含笑看著,忽然心念一動,走過去,將那貓提將起來,對準了缸口,笑道:「給你找個好地方。」
「你做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暴喝,把青珞嚇了一跳,手一抖,倒黴的貓一頭扎進水缸。青珞慌手慌腳的將它提上來,道:「我在教這貓兒游泳。」
林順冷笑道:「在水缸裡遊嗎?」
青珞道:「在水塘裡能學得快一些,可惜這裡沒有。」
林順只氣得渾身發抖:「既然青珞公子如此有閒情,我看吃不吃飯也沒什麼要緊。我這就吩咐廚房,這幾天,不要準備你的飯菜了。」
林順顯然是要給青珞一些教訓,除非他低頭服軟,否則就只有餓肚子的份兒。青珞自己暗中盤算了一下,當年「老爹」餓他的時候,他最多能堅持五天,不過這林順肯定沒膽兒將他餓壞了,至多也就三四天的事,挺一挺就過去了。要他向這群惡奴低頭,卻萬萬做不到。
第一天,還好。就是到晚間的時候肚子餓得鬧心,睡不著。青珞索性拿著臉盆傢伙,跑到院子中心開唱。
唱的是有名的花鼓調兒,連敲帶打,好不熱鬧。不一會兒,身邊就吸引了大批只穿著中衣的圍觀者。
有幾個被驚醒好夢的家丁咬牙切齒要將他拉走,都被邢管家攔住了。邢管家冷笑道:「讓他鬧,看過兩天,他還有沒有這個力氣鬧!」
果然,頭天晚上折騰得太狠,第二天下床時就覺得腿有些虛。到了第三天晚上,青珞兩眼發黑,有些扛不住了。
他想到了廚房。
深更半夜,廚房不會有人,也許能找到半個饅頭或者一些飯菜的殘渣。青珞輕輕開啟門,偷偷摸了進去。
他把手伸進籠屜,希望裡面還能有沒吃完的饅頭——
就在這時,屋裡突然亮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那堵在門口、手上舉著燈的人道。
青珞慢慢站起身,看清了來人,擠出一個笑容:「這不是路師傅麼?怎麼半夜溜到廚房來?難不成是想偷偷摸摸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還沒質問你,你卻先倒打一耙了。」那人笑了笑,胖臉上出現兩個圓圓的酒窩。他姓路,是這裡的廚子,大夥兒當面叫他「路師傅」,背地叫他「路廚子」。「我只要這麼大聲一叫,你說會怎樣?」
青珞臉色一變。
路廚子走到他跟前,低聲道:「要我不叫也成,就看你肯不肯聽話了。」
青珞一怔,看向他的臉。只見燈火將路廚子一張胖臉照得發紅,一雙小眼裡放出貪婪熾熱的光芒。
這樣的眼神,青珞很熟悉。錦春園的客人們,大多如此。
他心裡一震,感覺對方的鼻息幾乎要噴在他的臉上,連忙將人推開。「你做什麼?」
路廚子啐道:「裝什麼蒜!你是窯子裡出來的吧?我都知道了。」
青珞這一驚非同小可。知道他身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