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火鍋店，邱也和梁懷瑾找了個僻靜的座位坐下來，邱也觀察了眼店裡的裝潢，恍然想起這是兩年前大學畢業時和舍友一起來過的那家店，這家店的烤肉和火鍋味道都不錯。

“這家店我來過一次，味道挺不錯的。”她將大衣脫下來，放在座位上。

梁懷瑾一愣，看選單的眼睛抬起來：“什麼時候，這幾天？”

“不是，兩年前了，和舍友畢業聚餐的時候。”邱也順其自然地答道。

梁懷瑾面色一滯，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你在北川上的大學？”

“嗯，”邱也對於他的驚詫不明所以，“我上的北川師大啊。”

高中畢業那年，其實很多學校都流行做班級蹭飯圖，就是把班裡同學考上的大學座標在地圖上標出來，看一下哪些同學是在同一所城市的，以後可以互相約飯。可惜邱也和梁懷瑾的班級群建得晚，那時大學已經開學很久了，沒什麼人有心思去製作這個蹭飯圖。

邱也忽然想到，畢業這麼多年，她竟不知道梁懷瑾上的是哪所大學，就連上的軍校，也是幾個月前才知道的。

“你呢？”邱也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以透露上的哪所軍校嗎？這應該不算洩密吧？”

只見梁懷瑾沉默良久，自從剛才聽到邱也在北川上的大學，他的情緒好像就不太對，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神情有些捉摸不透。

邱也以為是自己問錯了話，在他跟前揮了揮手，有些內疚道：“不方便說就算了，我不是故意問的……”

“不，”梁懷瑾抬起頭來，心中一陣酸澀，“沒什麼不方便說的，北川特種作戰學院。”

這回輪到邱也心裡泛起驚濤駭浪了——北川特種作戰學院，就在北川師大旁邊，一江之隔。

一條江濱路，連著兩所大學，一所軍事化管理，平時校門口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安靜得像是一座神聖的殿堂；一所則開放化管理，校園附近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鬧非凡。而這兩所大學中間，隔了一條驚瀾江。北川師大的圖書館旁邊，驚瀾江匯出一片秋水湖，秋水湖對面，北川特種作戰學院的城牆高聳。邱也記得很清楚，那時她站在圖書館高層的窗戶前，隔著秋水湖，就能看見北川特種作戰學院的訓練場地。

原來，他一直都在身邊，從未離開。

也是可笑，一直以來苦戀思慕，以為早已天各一方的人，從始至終，竟然近在咫尺。

邱也努力壓抑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此時梁懷瑾把選單遞給她，溫聲道：“點菜吧。”

她拼命平復心情，點了一份生菜，一份韭菜，一份牛肉，還有一份五花肉，把選單遞回去，梁懷瑾又多點了幾份，問她：“你能吃辣嗎？要不我們點個鴛鴦鍋？”

“能的。”天知道，邱也現在有多想吃辣的東西，這樣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掉眼淚，說是太辣了，而不是——心裡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