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索的街道兩側,梧桐樹葉隨風飄零,街道盡頭處,高聳入雲的聯合國大樓威嚴肅穆。
邱也開車來到大樓下,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場,拿著包下了車。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有些忐忑,再見到梁懷瑾,她該跟他說些什麼呢?他們,應該沒有分手吧,只是吵了三個月的架而已啊,不至於對面不相識吧?
她抬眼望去,大樓門口,站著兩名戴著墨鏡,身穿西裝的西方壯漢,應該就是聯合特戰隊的人,他們竟然打扮成這個樣子了,像黑社會的保鏢一樣。
她把心裡的那一絲尷尬壓下去了,平復了一下呼吸,走過去。
來到大樓門口,果然跟安德烈說的那樣,每個進去的人都要排查。
門口的人攔住了她,她出示了工作證,證明自己只是來參加會議的,沒有什麼惡意。
可那個西裝男並不打算輕易讓她進去,他把她推開一步,要給她搜身。
邱也沒受過這種對待,自然有些不情願,她不樂意別人碰她,哪怕只是最平常的接觸。
“wait a minute.(等等。)”
一道溫潤如清泉般的嗓音傳來。
邱也猛一抬頭,果然是梁懷瑾。
她遠遠地望著他,莫名就安心了。
他跟門口的兩個人一樣,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穿這樣的西裝呢,筆直得連一絲褶皺也沒有,緊緻的線條襯得他更加地身高腿長,哪怕是在這些一米九的西方人面前,也絲毫不輸氣勢。
他一步步走過來,一雙柔和的眼注視著她,頸邊的面板乾淨而清潤,白色的話筒線掛在耳邊,隨著他的步伐微微顫動著。他沒戴墨鏡,相比其他人,少了幾分霸道和桀驁,多了沉穩和平靜,整個人都散發著淡定從容的魅力。
邱也低下頭,沒再看他了,她不想她的心思被他輕易看出來,好像那樣的話,在這場冷戰裡,她還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提前輸了。
他走到她面前,一隻手推開她旁邊的西裝男,淡淡地說了句:“I'll do it.(我來。)”
邱也到底還是有些丟盔棄甲了,在他的手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她渾身一顫,幾乎要落荒而逃。
他一手輕按住她的肩膀,穩住她的腳步,在她身上摸索起來。
邱也有些不自在,曾經這雙無比熟悉的手,在她身上每一個部位都落下過痕跡,可是為什麼,如今只是不遠不近的觸碰,就讓她這麼不是滋味。
他一邊摸著她,一邊輕聲說了句:“最近,過得好嗎?”
聽到這話,她眼睛有些酸澀,半晌,才緩緩回:“好。”
她想問“你呢”,可喉嚨卻像突然卡住了,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只是拼命忍著幾乎要落下來的眼淚。
搜完了,他放她過去,她肩膀擦過他手臂的那一刻,她聽到他極輕的一句:“我也很好,沒有受傷。”
她走過去了,淚也落了下來。
邱也走出十幾步的距離,他突然轉身追上來,抓住她的手腕,注視著她,目光灼灼。
邱也一愣,沒來得及擦掉的淚珠子還掛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的。
她看著他,動了動被他抓住的手腕:“怎麼了?”
他翕動著嘴唇,最終說:“注意安全,沒事別亂跑。”
她垂下眼睫:“知道了。”
她看著他抓住她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她輕微地往回拉了拉,他卻握得更緊,她抬頭看他,就見他目色痛苦,等了好一會,才不情願似的,緩緩將她鬆開。
她不自在地拉了下揹包帶子,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