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失禮,老先生勿怪,朕馬上命端酒來!”屈正則陪坐在老人身邊。
“如此甚好!”老人這才滿意的點頭。
家老雖然有些惱怒這位老人的作風,但是卻沒有開口阻止屈正則,畢竟家主不在,家中就是小主做主,而且也確實是他們有錯在先。
吃著熱菜,喝著美酒,巴山野老緊繃的臉上終於是浮現了笑容。
待到酒喝正酣處,老人再次放聲高歌,唱起了來時那樣古老而又陌生的歌謠,但是這一次唱的與先前又有所不同。
歌聲中帶著謝雪憂傷,些許愁苦。
屈正則認真的聽著,想要將歌謠的歌詞和曲調記下。
“老先生可能為小子解惑!”屈正則等到老人唱罷,才再次開口詢問。
老人唱的歌與他之前學習到的詩歌有很大的區別,無論是歌詞還是韻調上都有著許多的迥異。
先秦的詩歌不外乎《詩經》,但是詩經的字數都是四字,韻調也都有了定律,而老人的歌去不限字數,不限格律,卻悠揚婉轉,為少年開啟了一道新世界的門戶。
“想問什麼就問吧!”老人或許是喝多了,話也跟著多了起來。
“朕想問的與詩經有關!”少年屈正則低聲說道。
父親讓他學治國之策,他學了,雖然也學的很好,但是他更向往的是辭藻的華麗,香草美人的世界。
“民俗與歌謠?”老人笑了,反而問起了屈正則的過往和家世。
“嗯,雖然我知道自己不該問這些,父親也不喜,但是朕還是想問!”屈正則倔強地說著。
老人給他一把開啟辭藻新世界的鑰匙,但是門戶在哪,他並不知道。
“你知音律,但是可曾想過,歌謠為何而作?”老人笑吟吟地問道。
“歌謠為何而作?”屈正則遲疑了,先生從來都只教他音律學識,沒人告訴過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音律。
“文章為時而作,歌謠為事而起。這事可以是大事,也可以是茶餘飯後的閒聊之事,比如詩經中的採桑,就是為農桑而作;七月,為收穫而作;碩鼠為一隻老鼠而憫;心之所至,皆可歌之。”巴山老人笑著說道。
屈正則陷入了沉思,而老人又繼續歌唱起那些古老而悠揚的歌謠。
“但是老夫不希望你是為悲憫而歌,而詩;歌謠應當是給人以愉悅,而不是使人傷悲,那樣就失去了它本該有的作用!”老人唱罷,又繼續說著。
“天真爛漫的少年,自當有一顆浪漫之心,可以少年慕艾,可以幽蘭,可以是香草等等……”老人笑著。
“請先生教我!”屈正則恭敬的行禮。
“小主!”家老急忙阻止,要是讓家主知道,小主拜了一個老人為師,學的還是那些空有華麗辭藻的詩經,那後果不敢想象。
“你是屈氏後人,楚之宗室,拜老夫為師也是不妥,接下來幾日我會教你一些東西,能學到多少,就看你了!”老人也知道家老的擔憂,並沒有讓屈正則拜師。
“多謝先生!”屈正則點頭。
而接下來的幾天,老人帶著少年遊走在樂平裡的周邊,以香草比美人,幽蘭比君子等等,讓屈正則開啟眼界。
只可惜,老人經常說著一些書籍的名字,可是屈正則卻是從未聽過。
屈氏哪怕沒落,諸子百家中的經典就算未見過,也應當有聽聞,可是屈正則卻連聽都沒聽過,讓家老去打聽,也是一無所獲。
“好了,該教的已經教會你了,你父親也準備回來了,老夫教你的這些終究是令尊不喜,老夫也是時候離開了!”老人沒有再多逗留,踏著風雪歌聲而來,又踏著風雪歌謠而去,消失在了樂平裡。
“小主,老丈的東西沒拿!”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