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陽,廣武地界。
呂布穿過林間,再度奔向了大路,身後追兵已經越來越近。
前方也漸漸出現一望無際的影子。
他們列陣朝西,戰旗飄揚。
最前列的兵卒拍打著盾牌,發出震動心魄的悶響。
在步牌陣後方,無數弓箭手已經挽弓搭箭,瞄準了正前方。
兩翼則是數百騎,殺氣騰騰,馬蹄微曲,刨著沙土,濺起陣陣煙塵。
“呂布!你往哪裡逃!快快下馬受死!”
“呂布!你往哪裡逃!快快下馬受死!”
“……”
數千人齊聲厲喝,索命之聲抑揚頓挫。
他們都是廣武的守軍,早早就收到訊息,在此擺陣攔截。
呂布接連大戰一天,又與太史、關張等猛將酣戰,尚未來得及休息,連喝口水的工夫都是奢望。
他舔了舔乾裂的唇角,緊握畫戟的手臂有些酸脹,卻仍是瞠目大喝:“呂布在此!有種的便來!”
言罷,他策馬偏行,朝另一處無攔截的地域跑去。
依稀還能聽到激烈的水流聲在湧動。
那裡,或許是一條絕路,但卻是唯一沒有守衛的通道。
“截殺呂布!”軍陣兩翼,數百騎早已做好準備,見呂布繞過軍陣,趕忙衝出阻截。
精疲力竭的呂布,獨自面對數百騎兵的截殺,義無反顧地衝了進去。
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猶如一頭受傷的猛虎,即使身處絕境,也絕不退縮。
數百騎兵如同潮水般湧來,他們的馬蹄聲如同雷鳴般震耳欲聾。
呂布緊握方天畫戟,挺拔的身姿猶如鐵塔般屹立不倒。
他的身體疲憊不堪,但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決絕和勇氣。
廝殺開始了,呂布猶如狂風中的猛虎,勇猛無比。
他的長戟如同閃電般劃過空氣,將一名名騎兵連甲帶人穿透。
他的身影在馬蹄聲和兵器碰撞聲中顯得更加堅定和威武。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呂布漸漸感到了力不從心。
他的體力逐漸耗盡,每一次揮戟都讓他感到痛苦和疲憊。
“這真是呂布嗎?他究竟是人是鬼!”看著無數袍澤死在呂布戟下,攔截之騎相視,眼中滿是忌憚,他們將呂布圍起,無人再敢近身。
呂布披頭散髮,他的髮絲被血液浸染,獸面吞頭連環鎧更是破損不堪,他內襯的衣衫不斷滲透著血跡,快要將鎧甲都泡透。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何時受的傷,或許在亂軍中傷到自己的人,早就被一戟劈碎了腦袋。
他的意識正逐漸模糊,臉上已經沒了血色,蒼白的嚇人。
“絕……不能倒下。”呂布抬起左臂,鮮血順著袖甲汩汩流淌,之前被太史慈射中的肩胛,傷口都不知崩裂了幾次。
他對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直至透出了血,吸吮了幾口。
這種自殘的疼痛,讓他早就麻木的意識恢復了一絲一毫。
“今日!攔我者死!!!”呂布仰天長嘯,揚起畫戟繼續衝殺而去!
懾於他勇猛無敵、視死如歸的威勢,阻攔之騎鬆懈了幾分,目視著他殺出騎陣。
有人冷笑道:“讓他跑吧!前方是狼湯渠!看他能往哪跑!”
呂布衝出包圍不久,公孫瓚等人也相繼趕到。
“稟公孫將軍!呂布已逃往狼湯渠!他無路可走了!”騎陣中有人通報。
公孫瓚點了點頭,皺眉望著滿地的殘屍,不知是讚歎還是嘲諷:“人中呂布,天下無雙,無愧威名,今朝卻是待死鼠輩!”
“終究是跟錯了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