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銀裝素裹。
洛陽城在經歷了以袁氏為首的血色清洗之後,顯得更加清冷恍惚。
平日裡熱鬧非凡,路上行人絡繹不絕的康莊大道,如今也是蕭瑟不已。
究其原因,不光是因為高層的劇變,還有董卓下令遣散眾卿的僕役家臣,這來來往往間,城中活戶與聞風欲走的百姓,多不勝數。
好在董卓雖殘暴,對螻蟻百姓不甚在乎,但他手下可是有能人的。
很快就將這勢頭止住,並且派出人馬於城中發糧,鞏固人心,同時封禁城門,禁止人們隨意出入。
否則還不等群雄來伐,這大漢都城就要變成一座空城了。
“奉先哥哥已經歸來數日,媛姐姐也求見了數日,可你總是避而不見,用得著如此狠心嘛?”
“我可告訴你啊,媛夫人雖說只是一內子,可她終究是董卓的女兒,不是什麼尋常村婦,人家也不是傻子!”
“你以為,我在你離去之後,刻意將她請進溫侯府久居,人家當真不知是何用意?還不是為了保全溫侯府,讓西涼軍中某些想針對溫侯府的歹人心懷顧忌!”
洛陽城外,牛耳山大營。
呂布單手撐著下頜,出神的想著臨行前張寧的勸誡。
經歷了這麼多事,其實在呂布的心中也感到困惑,他始終無法確定自己對董媛究竟有沒有真情實感。
當初確實是自己招惹在先,若無那一瞥驚鴻,贈留美人明珠,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他可以肯定,之所以接近董媛,是存了兩個心思。
其一,夫人貌美,又是牛輔之妻,遂起了乾柴烈火般碰一碰的心思。
其二,便是董媛之身份,她是董卓僅存的親女,可以利用的地方有很多。
也正因動機不純,呂布現在處在了騎虎難下的局面,他對董媛的愛慕深感愧疚,亦不知如何正視內心與這份感情,乾脆選擇逃避。
“奉先,人已經帶到了。”
“奉先……?”
“將軍!”
“哼!”
一聲輕微的冷哼,讓久久出神的呂布瞬間回過神來。
他遂將目光投了過去,原來是張遼與高順二將,已經親自將徐晃給押了過來。
發出冷哼的自然是徐晃,他雖被捆縛,可仍舊強硬,特別是看到呂布無視自己,自顧出神,瞬間感到一絲憤慨。
原來當日,呂布從密林中離去後,張繡也聽從吩咐,安排了心腹將五花大綁的徐晃悄悄送入了牛耳山的幷州軍大營。
不過依著他的叮囑,張遼與高順也沒有虧待徐晃,只是尋了一處獨帳,安排衛士嚴加看管,每日好酒好肉的伺候著。
今天因為要見呂布,為了以防萬一,一向嚴於律人的高順又將其重新綁了起來。
這些日子,呂布一直忙於京中廟堂的事,同時也在等遠在幷州的好兄弟張揚送來一個人。
這個人將是拿下徐晃的關鍵所在。
“是誰讓你們將公明綁起來的?”呂布皺眉詢問,掃視眾人。
高順抱拳正色回應:“是末將擅自做主,徐晃非我其類,末將恐其有異心,突兀發難,這才捆縛!”
事實上,在他的心裡,就算不捆徐晃也沒關係,自家將軍的武道造詣很難有人可以單獨威脅到他。
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哪怕只是一絲絲可能性,高順都要將其徹底斷絕。
這種做事風格,與他的為人有著很大的關係。
呂布嘆息一聲,起身朝俯視著地面,神情冷硬的漢子走去,臨了揮手道:“行了,你二人先各自去忙吧,我與公明單獨聊聊。”
“諾!”高順目光中含著警惕,深深盯了徐晃一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