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還是昏黃的沒有精神,那副模樣實在是難看。
花苗雖然是如今在這裡拾荒了一陣,也過了大半年的窮苦人的日子,雖說臉上也不常象原先那樣洗的那樣乾淨,但也實在不曾糟蹋成這個婦人這般醜樣子,她斜了眼睛瞅了那婦人一眼,哼也沒哼一聲,只當是沒看見。
那婦人瞧見花苗並不搭理她,也不介意,只扭了屁股徑直向屋裡走了來。花苗在門口兩手一伸,攔著她冷笑道:“你做什麼回來了?是不是又來刮蹭東西了?”
那婦人瞪著眼睛在花苗身上推了一把,罵道:“放你母親的屁。老孃的孃家,還不讓我回來不成?你這個不知在哪裡撿來的野丫頭,倒弄得象這屋裡正枝兒正派兒似的,滾一邊兒去罷。老孃的事兒由不著你來管。”
她兩個人正在爭執的時候,裡面的洪老丈早已聽到了動靜,氣得在床上渾身亂顫,哆哆嗦嗦的在裡屋摸著炕邊兒起來下了地,摸到了外間來,在花苗睡的那張床板上摸索著坐下,指著門口的方向,瞪著兩隻看不見人的灰濛濛的眼睛,道:“你這畜生,平日裡不養活我們兩老也罷了,還隔三差五的來蒐羅一番,但凡是個針頭兒線腦的也不放過,我....我要去衙門告你去.....”
那婦人鼻子裡冷哼一聲,道:“喲,我的瞎爹爹,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管得著我麼?你這屋裡窮得只剩下四面牆了,還道是家裡有金元寶銀錠子呢。還是省省罷。”
原來這婦人便是洪家老倆口的獨生女兒,因著快三十了才得了這麼一個孩子,因此小時候也是疼著慣著,沒想到竟弄出一個不孝的敗家女來,她嫁了鄰村的一個莊戶人家,嫁人時將家裡老倆口從嘴裡省著吃攢出來的一點銀子全帶走了不說,從嫁到夫家連孃家都不放在眼裡了,她男人也是個好吃懶做的混痞,家裡幾畝田不想下力種,都租給了別的人家種,收幾個租子錢過日子,這洪氏也是個管著八方販駱駝的,給人說媒拉縴掙幾個油鹽錢。隔個十天半個月的,倒也回到孃家來,頂著名兒是看看二老,其實就是把能用得上的東西都給劃拉回自家去了。洪家老倆口年紀大了,洪老丈又眼睛看不見,洪老太也沒力氣跟自己女兒爭奪,只得任著她去了。
可是自打洪老太上山撿柴時遇著了餓得幾乎昏過去的花苗,並把她帶回家收留了之後,這花苗就主動跟著鄰家的拾荒的小孩子們一起去撿剩兒換錢,有時還上山跟著洪老太摘些新鮮的野蘑菇,野木耳等山貨換些米麵。花苗最是瞧不上這個洪氏,這個洪氏也覺得花苗是個眼中釘,好象她家裡有千金萬貫都讓花苗給私藏下來了似的。因此兩人從初見面到如今相看兩厭,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那洪氏頂了父親幾句,見父親坐在那裡氣得直喘,也就轉過頭來對著花苗看了幾眼,沒想到這幾眼卻讓她看出奧妙來了。只聽那洪氏喲了一聲,怪聲兒怪氣的道:“哎呀,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今天你這野丫頭怎地把臉子洗得這樣乾淨了?”
花苗偏著頭冷哼道:“難道我這臉就該髒一輩子,不準洗乾淨了麼?”
洪氏撇著嘴笑道:“乾淨是許乾淨,可是你不在家裡洗,怎麼在外面兒洗乾淨了回來呢?興許是你這丫頭洗乾淨了臉,在外面做了什麼事兒罷?”
花苗聽她話裡有話,便板了臉道:“你倒說說,我做了什麼事兒來?”
那洪氏一屁股坐在一條小板凳上,冷冷的瞄著花苗笑著道:“誰知道呢?這如今的年頭兒,人的心眼兒壞著啦,你這丫頭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洗乾淨了又是這麼一副俏生生的模樣兒,可保不準有沒有人來打你的主意,我往常來一百次也沒見你洗回臉,這今兒將臉子洗得乾乾淨淨的,頭髮還梳得光光的,我瞧著就很是奇怪,怕是有什麼好事兒了罷?”
洪老丈在一邊兒聽得女兒說話難聽,便道:“要你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