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保持她身體的溫度,等著百年才成一株的靈火聖草出世,冒險入棲霞山火焰洞為她求仙草救命。剛服用新鮮的仙草時,命是救回來了,可是魂魄卻早已歸了陰司,他們一發狠竟從大覺寺綁了個得道高僧回來施法,硬是召回了她的三魂七魄。可雖然回了魂,重傷的她仍處於昏迷狀態,時時需輔以名貴藥材以養體弱之身。
是誰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她雖大難不死,卻是後患無窮。一劍穿心,心脈具損,一身武功全都廢了;苦休十幾年的天水神功至陰至寒,每到月圓就成了徹骨的寒毒,銷肌損骨,痛不欲生;透骨的巨毒,早已深入骨血,縱使是五毒聖珠也無能為力,每每毒發,折磨得她幾近瘋狂;最讓她恐懼的還是漠哥哥千心萬苦找來的藥,她的心破了個洞,而且浸滿了毒,只要有一絲心緒波動都可能致命,漠哥哥和兩位師父閱遍醫書,四處尋訪,最後在苗疆得到醫治之法——採心補心,以成年男子的心頭之血為藥,每日服用,方可續命,雖然以金針為器,只要下手利落,便不會傷人性命,但要她以人血為食,這與妖魔又有何異,本該日日服用的硬是被她改為一月一次,除非無法忍受決不服食。這樣殘破不堪的她離開世外書海,請兩位師父和漠哥哥隱下她復生的訊息,她帶著從小服侍自己的兩個婢女來到西湖畔開醫館贖罪,能救一人便救一人,希望洗清她這妖魅一般的生命。可是,她救得了別人,卻救不了自己,每每午夜被楚痛驚醒,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不只一次的懷疑,這是水問心嗎?她曾經的神采、風姿,她曾經的氣度、才情,她曾經的淡然、優雅在哪?她可以不在乎容貌,但她無法接受這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妖非妖的自己。她剛醒來時,是恨他們的,恨他們為什麼要救她,恨他們為什麼連死的自由都不給她,可是看著老淚縱橫的兩位師父,看著滿眼心痛的兄長,她還能恨誰?所以,她逼自己活下來,拖著這風中殘燭一般的身子活下來,忍受一切的楚痛折磨,等著油盡燈枯,等著撒手人寰,不為別的,只為了兩位師父和漠哥哥的疼愛和期望。他們都希望她可以幸福,希望她可以有個好的歸宿,可他們不知道她的幸福,她的歸宿,不過是從容赴死。他們希望她去見那兩個人,希望他們三人能有結果,可他們卻不瞭解,現在的她,連自己都害怕的她,還有什麼資格再站在那兩個人面前,再被他們注視。她不要!她寧願將最美好的一面永遠留在他們心裡,這是她的自私,也是她僅存的尊嚴。是的,現在的她沒有水問心曾經擁有的一切,她不是水問心,這樣的她也不配做水問心,她唯一能保留的只有尊嚴,屬於水問心的最後一點尊嚴。
“心兒,下個月,為兄和天香就要成親了,我希望你能……”玄漠看著她幾乎說不下去。
“恭喜漠哥哥,歷盡千辛終於抱得美人歸了,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她示意貼身婢女抱來一隻錦盒,“這漪綠琴送給兩位,祝哥哥、嫂嫂白頭偕老。我不便出席,請兄長見諒。”
“漪綠琴?這是你最愛的琴,怎麼……”玄漠震驚,這是她曾經視若生命的東西啊!
“反正我留著也沒用,天香會喜歡的。”微笑著打斷他,看這自己的手,這樣連提筆都會顫抖的手,還怎麼撫琴呢?“不要推辭了,這是小妹的心意。”
“好,那我收下了。心兒,我和那兩個……兩位師父都希望你回去住,你不希望有人知道,那就在島上設一個禁區,我們也好照顧你。”玄漠接過錦盒。
“不了,我這樣很好,萬一有什麼事我會向你們求救的,再說還有紫妍和紅菱會照顧我,你們不用掛心,我真的不要緊。”現在的我怎麼可能回去,世外書海不需要這樣的我,你們更不需要這樣的我,回去,只是徒增感傷罷了。“咳,咳,漠哥哥,我想休息了……”
“那,你早點休息,紫妍、紅菱好好照顧小姐,有事一定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