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而不屑,懶得多說。
啪!太后本來只有三分怒氣,見他如此倔強,立時升到七分,一拍桌面立起來,“好,既然你肯認罪,休怪我不念你父輩與功績,來人,把他推出去斬了!”
門外幾名侍衛聽到房裡大亂,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一溜小跑進來,垂手立在一旁。
“發什麼呆!還不把平將軍推到行宮門外斬首!”太后喝。
“是。”侍衛們大驚,面面相覷做聲不得,只好上來兩人按了平的頭,反押了胳膊往外帶。
“不可以!”唐流急,跳起來擋在門口,“太后,平將軍是國家功臣,你何必遷怒於他,不如令人一刀殺了我,那就什麼秘密也不會外洩了。”
“大膽!”太后板臉,“胡說八道什麼,把她給我拖開去。”
“姑姑!”燻本來縮在牆角,見唐流被制,立刻大哭。小孩子也聰明,見剛才是這老婦人發號施令要抓姑姑,便撲過來使勁拉她的羅裙,稚氣道:“求求你放了我姑姑吧。”
侍衛們又是大驚失色,奔過來把他拉開。
房間裡亂成一團粥,大人叫小孩哭,人影晃動,間有器皿“砰砰”砸地聲,太后被吵鬧得頭也痛,無奈長嘆,“先把他們都押下去,待我日後慢慢發落。”
眾人推推搡搡地走了,房間復又安靜,太后重新坐下,額角青筋猶自突突地暴跳,她按了額頭,將身後女官端來的香茗推開,一抬頭,見齊王立在門口,便道:“你來得正好,方才的事情你也都瞧見,依你看,我該怎麼處置他們?”
齊王欠身,淡淡道:“平的父親曾是先皇愛將,他本人也深受皇上寵信,如果只為了在行宮鬧事這一條罪而處斬,想來日後並不能在皇上面前交待。”
“哦。”太后看住他,細細品味半天,道,“繼續說。”
“臣以為,平將軍一直忠君護主,此次公然犯上的原因全是為了唐流,不如把這個孽根拔了,既可保住宮中訊息,也好給平一個警告,省得他們再糾纏不清。”
“是嗎?”太后笑,“齊王果然冷心冷面,唐流原是你身邊的女人,竟然也毫不憐惜,動不動就要傷她性命,莫非把我才說過要你娶她的話都忘了嗎?”
“臣不敢。”齊王一怔。
“你不敢什麼?唐流不過是個小女子,她父親也曾死前託孤,你不守信用照顧她也就罷了,還要勸我將之殺絕,澶,你就這麼討厭她?”她慢慢眯了眼,一字字接道,“或者說,你就這麼討厭娶妻?”
話鋒一轉,別有用意,齊王聽出味道,心頭狂跳,忙道:“臣……”
“我不會冤枉你的。”太后凝視他,“你本是外戚之子,蒙聖恩封王進爵,在人前,是臣子,私底下,你母親還是我的表妹呢,我怎麼會去冤枉我自己的侄子?”
齊王閉了嘴,臉色漸漸蒼白。
“難道你非要逼我仔細說明嗎?”太后道,向身後女官示意,“去把管存苑帶來。”
女官弓身應命。
只一聽到管存苑這三個字,齊王額上立刻滲出冷汗,他上前一步,稟道:“那個無恥小人原是臣手下的逃奴……”
“你原來知道我要說什麼?”太后伸手止住女官,笑,“澶,還記得當初是誰推薦管存苑到你府上的嗎?他是你手下的逃奴,卻是我手下的忠奴呢,你若要定他無恥小人,也要先過了我這一關才好。”
她悠悠地從桌上端起方才女官准備的香茗,託在掌上轉動著看杯上的冰紋,“澶,暗地裡皇子王孫風流荒唐的事情數不勝數,你看我認真管過哪樁?只是,切莫要壞了自己的體面名聲,府裡花燈夜宴歌妓小童是你們自己的事,出了府,所有規矩禮節一舉一動不得越過雷池半步。”
齊王低頭聽了,咬緊牙關,從齒縫裡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