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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你在我面前,便是不肯吃半點虧,是不是?文玄緒毒針的解藥好使麼?」

殷遲微微一凜,他不願天留門再找康浩陵麻煩,一點兒線索都不願洩漏,便順著先前的謊話道:「好不好使,我不知道。我將解藥給了那武師,告訴他注藥之法,便分手了。」說到這裡,突然想起自己三個月前,原是要往成都探查西旌青派的動向,但這等事豈是他一個初出道的少年能辦得成?儘管得力於無寧門諸人,握有青派舊人的姓名籍貫等諸般情資,卻全無頭緒:「天留門決不只練練毒這麼簡單,聽那文玄緒在酒棚中說話的口氣甚大,恐怕不只盯上康大哥,多半還知道些西旌赤青兩派的別情。是了!沒錯,馮宿雪要我助她對付赤青兩派,背後定有同時與雙方為敵的人在撐腰。」正思忖怎麼開口,轉念又想:「我此時問馮宿雪,她不信任我,終究不會對我說。」

他低頭沉吟,眼角餘光瞥見馮宿雪一足在那顆頭顱上輕輕點選。不知為何,明明正在思索大事,數月來幾已遺忘的某種感覺竟又湧了上來,心中突然異樣:「黑靴之下,不知是甚麼模樣?呸,我遲早見得到,有甚麼稀奇?」

卻見馮宿雪又搖了搖那串珠玉,問道:「這件大案,你用了甚麼法子成事的?」

殷遲揚眉道:「這是我私家秘技,不跟你說。你驗過了信物,這便帶我去看畫水劍譜罷。」

馮宿雪聽他故作大人語氣,抿嘴一笑,羊脂白玉般的面頰上一顆雀斑因著這笑靨微微一動。殷遲自幼隨錢六臂練幻戲、練暗器,目力極好,這時天色漸暗,廳上的綠焰燈又尚未點起,他仍看得清楚,身體裡一陣發熱,卻裝作若無其事,說道:「你別想背盟。」

馮宿雪覺出他**忽動、又強自鎮定的神態,但也不在意下,笑道:「我若背盟,還真不知你要怎麼大鬧我天留門呢。」站起身來,說道:「你這第一件事辦得很好,你隨我來。」

………【第十五章 履澗(一)】………

馮宿雪這一轉身離去,便行得極快,在山壁上使力撳了一下,大廳後方一道似乎久已未開的暗門軋軋開啟,她便拎起座旁一盞點起了的綠焰燈,徑自進了暗門後一條坡度緩緩上升的地道。進入地道後也不回頭,一聲不出,只顧疾行。殷遲向來見她嬌慵自得,從未見過她這等嚴肅,忙即跟在後面,心中突然有惴惴之意。

他在閬州城外犯案,手拋五顆人頭,直逼到蜀國皇帝座前;又為了途中所見李老伯哭子的悽慘景況,觸動他失怙心情,因而順手殺了那官兵,將屍體送到李家,既引開了追兵注意,又盼能為李老伯換筆橫財;他幹了這許多事,一路上雖然有些緊張,但心想至多不過一死,也沒多大恐懼。這時在狹長山腹地道中,性命看似無憂,更有望見到畫水劍譜,那是母親與姨婆都遺憾未能學全的武學絕詣,然而,他緊跟在馮宿雪的黑衣身影之後,聽不見她說話,也瞧不見她表情,只能亦步亦趨,聽著她衣衫,嗅著她長髮一路掠下的幽香,不知為何,竟大為忐忑不安起來。

行進之間,漸覺寒冷,明明仍身在地道之中,山壁卻彷佛將要擋不住外邊寒氣似的。天留門地處西北,他上山之時,大雪幾乎封山。因之時辰尚早,天色卻暗得極快;在大廳之上,頭頂的那個透氣洞穴,兀自有雪花飄下。但天留門這一座蟻穴般的山腹秘室,原本隔絕了冬季的嚴寒天候,在大廳上並不如何寒冷。此時殷遲但覺一股森森寒氣不知從何而來,心想:「難道她一路帶我到外頭去?這麼黑的天色,這麼大的雪,怎麼練劍?」

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