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小姐還在病中,但也請聶司令不要過份勞累。”
聶皓天自林微進院以來,一生沉穩沉定的男人,整天兒像個怨婦一樣坐在床前,望著林微眼睛兒眨都不眨。自林微醒後,更是守得寸步不離,精神高度緊張,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現在看起來,他反而比林微更像個病人。
林微睡了又醒,醒了又哭,哭完又睡,完全讓人沒有任何的法子。
聶皓天試圖查問她關於小孩子的事,但她每聽到這個話題,便會突然悲傷落淚,因此,他便再也不敢提及這一件事情。
時間慢慢的滑走,林微身體的傷勢復原極快,但情緒卻還是不穩定。在這個愁雲慘霧的時刻,因被張部長圍捕而下落不明超過半月的陸曉,從郊區傳回安全獲救、即日返京的訊息。
這個訊息讓一直被他的安危牽動著心思的特種兵團們,歡呼雀躍。彩雲生產後剛過10天,嬰兒雖然是8個月早產,但是卻比想像中更健康和活潑,在溫箱裡呆了3天,便抱出愛嬰區。
白白嫩嫩的蓮藕一樣的小手臂,在彩雲的臉邊輕輕的搖。
聶皓天拿著這張相片小心翼翼,遞到林微的眼前:“你看,這是陸曉和彩雲的孩子,多漂亮。”
“嗯,真漂亮。”她被相機中的嬰孩所吸引,白白的小手、粉粉的臉、紅紅的唇:“是個美人胚子,長得太像陸曉。”
“嗯,是的。陸曉那小子,我從小就說他長得妖孽,要是生個女孩子,將來必定禍害生靈。果然,還真生了個女妖精。”
“哪裡有人這樣說小孩子的啊?”她瞪他:“小孩子很嬌貴,不要老說這樣的話。”
“那要怎麼說話才好?”他露出隱約笑意,已近一週,這是林微醒後第一次和他這麼認真的說,這麼長的幾段話。
“漂亮就是漂亮,說什麼女妖精?”
相片中熟睡的小嬰兒純淨得像沒染上塵世絲毫的汙垢,那麼的美麗,讓人心靈稍安。
他凝視著她:“等你身體好起來,我帶你去看彩雲和她的寶寶去?”
“嗯。”那是一定的,彩雲的孩子,她必然要去看看。
她的臉色難得的平和,躺下時卻微微皺眉,他按住她骨折的腿兒:“別亂動。”
他壓下來時,臉便整個貼在她的腮邊,她熱熱的氣息縈在臉頰,他微側臉瞧著她:“微微,你快點好起來,我們也生個漂亮的小寶貝。”
她平靜的眼睛,突然就湧上慌張、慌亂、接著是痛苦和無措,他捕捉到她這麼複雜的神色,卻無法作出任何的安撫。
只任得她的身子像風中的落葉般顫抖,唇色在一剎那間變得慘白:“聶皓天,我這輩子,絕對不會給你生孩子。”
“……”
駱靜宜在門外的小縫裡,看著林微已熟睡,她才輕手輕指令碼的進來。她坐到聶皓天的身邊,體貼的看著他疲倦的眼睛:“聶司令,你睡一會兒。我幫你照看著微微姐。”
“不用了,我看著她就行了。”
“聶司令,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也是愛情的本錢啊。你說,你萬一捱壞了身子,那微微姐以後要怎麼辦?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嗯。”這個道理他當然明白,只是連日來,實在捨不得讓視線離開她。
他想她,張開眼睛想她,閉上眼睛也想她,所以,他乾脆就張著眼睛定定的瞧著她。
他並沒有離開,在病房的沙發上半臥著,不一會兒便傳出均勻的鼻息。
駱靜宜回身定定的瞧著熟睡的男人,如此強大的男人,偏偏卻又如此的專情、深情。
他的專情,除了林微,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只剩下殘忍。
駱靜宜唇角上翹,惡毒的冷笑著低語:聶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