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頗有些吃驚。
“Q'avez vous;Mademoiselle”她說“Vos doigts tremblent me lafeuille;et vos joues sont rouges:mais;rouges me des cerises!”
“我很熱,阿黛勒,這麼躬著身!”她繼續畫她的速寫,我繼續我的思考。
我急於要把對格雷斯·普爾的討厭想法,從腦海中驅走,因為它使我感到厭惡,我把她與自己作了比較,發現彼此並不相同。貝茜·利文曾說我很有小姐派頭。她說的是事實,我是一位小姐。而如今,我看上去已比當初貝茜見我時好多了。我臉色已更加紅潤,人已更加豐滿,更富有生命力,更加朝氣蓬勃,因為有了更光明的前景和更大的歡樂。
“黃昏快到了,”我朝窗子看了看,自言自語地說。“今天我還沒有在房間裡聽到過羅切斯特先生的聲音和腳步聲呢。不過天黑之前我肯定會見到他。早上我害怕見面,而現在卻渴望見面了。我的期望久久落空,真有點讓人不耐煩了。”
當真的暮色四合,阿黛勒離開我到保育室同索菲婭一起去玩時,我急盼著同他見面。我等待著聽到樓下響起鈴聲,等待著聽到莉婭帶著口訊上樓的聲音。有時還在恍惚中聽到羅切斯特先生自己的腳步聲,便趕緊把臉轉向門口,期待著門一開,他走了進來。但門依然緊閉著,唯有夜色透進了窗戶。不過現在還不算太晚,他常常到七、八點鐘才派人來叫我,而此刻才六點。當然今晚我不應該完全失望,因為我有那麼多的話要同他說,我要再次提起格雷斯·普爾這個話題,聽聽他會怎麼回答,我要爽爽氣氣地問他,是否真的相信是她昨夜動了惡念,要是相信,那他為什麼要替她的惡行保守秘密。我的好奇心會不會激怒他關係不大,反正我知道一會兒惹他生氣,一會兒撫慰他的樂趣,這是一件我很樂意乾的事,一種很有把握的直覺常常使我不至於做過頭,我從來沒有冒險越出使他動怒的界線,但在正邊緣上我很喜歡一試身手。我可以既保持細微的自尊,保持我的身份所需的一應禮節,而又可以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地同他爭論,這樣對我們兩人都合適。
樓梯上終於響起了吱格的腳步聲,莉婭來了,但她不過是來通知茶點己在費爾法克斯太太房間裡擺好,我朝那走去,心裡很是高興,至少可以到樓下去了。我想這麼一來離羅切斯特先生更近了。
“你一定想用茶點了,”到了她那裡後,這位善良的太太說,“午飯你吃得那麼少,”她往下說,“我擔心你今天不大舒服。你看上去臉色緋紅,像是發了燒。”
“啊!很好呀,我覺得再好沒有了。”
“那你得用好胃口來證實一下,你把茶壺灌滿讓我織完這一針好嗎,”這活兒一了結,她便站起來把一直開著的百葉窗放下。我猜想沒有關窗是為了充分利用日光,儘管這時己經暮靄沉沉,天色一片朦朧了。
“今晚天氣晴朗,”她透過窗玻璃往外看時說,“雖然沒有星光,羅切斯特先生出門總算遇上了好天氣。”
“出門?——羅切斯特先生到哪裡去了嗎,我不知道他出去了。”
“噢,他吃好早飯就出去了!他去了里斯。埃希頓先生那兒,在米爾科特的另一邊,離這兒十英里,我想那兒聚集了一大批人,英格拉姆勳爵、喬治·林恩爵士、登特上校等都在。”
“你盼他今晚回來麼?”
“不,——明天也不會回來。我想他很可能呆上一個禮拜,或者更長一點。這些傑出的上流社會的人物相聚,氣氛歡快,格調高雅,娛樂款待,應有盡有,所以他們不急於散夥。而在這樣的場合,尤其需要有教養有身份的人。羅切斯特先生既有才能,在社交場中又很活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