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沈恪則是頗感心酸,事態至此仍有許多人心志未改,反觀他們這些畏敵怯戰的肉食者們實在是應該感到慚愧。
不過眼下他也不敢將此想法宣之於口,反而還要故意流露出憂愁苦惱之色,步履沉重的來到若干鳳面前,深作一揖旋即便又說道:“代公心懷仁義,令人欽仰。可惜府中那些頑劣之徒仍然未感此番義念,罪民請親入府中,再宣義旨,感化群徒,必令此間群徒痛改前非、恭伏王命!”
若干鳳看到這招降的結果後,心中也是一嘆,再聽到沈恪主動要求入府繼續勸降,他便有些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旋即便又指著那些出降的鄉徒們對沈恪說道:“內中頑固不降之人,我自有方法料理。倒是這些已經出降的徒眾,仍待收編安撫一番,還需沈君由側輔助。”
說話間,他便著令部將把那些降人引到左近一處早已經被清理出來的營地當中,接著自己也在一隊親兵簇擁下走進此處營地。
此時的營地中早已經燒起了灶火,灶上正在蒸煮著穀米飯食。人間煙火氣息最能撫慰人心,尤其這些降人們也已經多時都未進餐,看到唐軍已經準備好要在灶前給他們分配食物,頓時又大感安心,哪怕接下來將要遭受不測,起碼也能先填飽肚子。
若干鳳緩步走出營地中,招手示意可以放餐,那些降人們見狀後有機靈之人當即便往若干鳳所在方向跪拜致謝:“多謝將軍賜食、多謝將軍賜活!”
若干鳳抬手壓住眾人的道謝聲,待到場面安靜下來,才又向著眾人喊話說道:“生人自需有食,不許你們飲食安生之人,才是罪大惡極之徒!爾徒今來歸義,自當有食,這並不是給你們的恩賜。王師獎酬歸義之士,隨後自有諸類恩賞。”
說話間,他便抬手將沈恪招至近前來,旋即便指著沈恪向一眾降人們說道:“你等應識此徒是誰日前蠱惑徵調你等離家聚此、欲與王師交戰敵對者,想必應有此徒。若以抗拒王師為罪,則此徒應為元兇首惡。鄉徒慷慨尚義,踴躍響應號召,不意卻為奸人所棄,生死無由自主。今將此徒贈與爾等,該當如何報復懲罰,爾等各自施為!”
沈恪聽到這話後頓時傻了眼,沒想到所謂的要自己輔助安撫降人竟然是這個意思,他一時間還待爭辯求饒,旁邊卻有幾名壯卒將之捆縛起來,並直接投入到那些降人隊伍當中。
眾降人們對沈恪等拋棄他們的王府官佐們自是深恨至極,不乏人自出降之後便一直對其怒目以視、恨得咬牙切齒。
可是當沈恪真的被推入到自己眼前,且已經是一副任人宰割羞辱的樣子,他們反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或是過往的積威使然,或是有些不習慣唐軍這般行事風格,一時間只是各自交頭接耳、小聲議論,卻不敢真的上前對沈恪進行毆打報復以發洩心中的怨氣。
降人們這樣的反應,倒也沒有讓若干鳳感覺意外,很多人事觀念並不是輕易能夠扭轉過來的,接下來他便又說道:“爾等便留此進食休整,不得離營,若有不聽勸阻擅自離營者,殺!”
說完這話後,他便轉身走出了營地,而眾降人們目送其離開後,心中的緊張拘束也稍稍放鬆一些,雖然仍是免不了對沈恪橫眉怒視,但也鮮少有人上前與之交談接觸,而是都排隊領餐、先填飽肚子再說。
等到若干鳳再返回府外時,王府門口已經又有幾百人行出準備投降,但是因為那些圍擋障礙已經被再次設立了起來,故而不能行出,只能站在府前高聲呼喊著:“某等願降、懇請將軍接納!”
若干鳳對此呼聲充耳不聞,只是抬手一招示意早已經列隊完畢的步騎戰隊向前推進,而後出戰的角聲齊鳴,戰馬頓時便奔騰起來,騎士們遊走於王府周圍,不斷的引弓向內射去,將府中仍未出降的徒眾們加以射殺。
與此同時,步兵戰隊也推開圍擋,直向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