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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5 不擾神佛

八面。蘇綽那中年早衰的樣子他都看在眼中,內心裡自是充滿排斥。

基本的思路確定之後,接下來的幾天,李泰除了正常上班工作,就是完善計劃細節,倒也忙碌充實。

李穆在宇文泰面前的確面子不小,在其來訪兩天後,又輪到李泰當值記室時,宇文泰便主動講起了這個話題。

他並不方便直接干涉名族家事,只是旁敲側擊的暗示李泰工作之餘不妨進行一些其他社交活動,諸如鑿窟禮佛之類。

李泰倒是不好直接不給宇文泰面子,只是嘆息道:“臣荷恩既重,之前病休已經累事許多,焚膏繼晷盼能儘快了結桉中積事。在臣心中,大行臺頂天立地、雄計造業,臣幸從事府中,名爵盡享、衣食畢至,實在沒有什麼虛妄念想擾告神佛!”

宇文泰聽到這回答,雖然知道是客套話,但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伯山妙言洗耳,與你相談也是一大樂事。謹慎知足,不只是為臣者的本分,也是御人者的幸運啊。你既然要專注於事,自不會讓雜情擾你!”

在宇文泰心目中,李泰這個小年輕自然不如李穆這個肱骨親信重要。但他身為上位者,也不能對下屬有求必應,胸懷之中自是有各自使用的度量。

更何況,冒認名族本身就是一個頗為敏感的話題。關東對名族士流的聚攏本就強於關西,宇文泰作為霸府首領,也不好親自下場操作。

說到底,他的權威來自於對秩序的維護,而非對秩序的破壞。

李泰敢於回懟李穆,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武夫當國,的確沒有太多道理可講,可當身份地位發生改變後,對人對事的態度自然也會相應的調整。

爾朱榮兇不兇悍?河陰之變殺得人頭滾滾,但在河陰之變發生時,他只是一個邊臣入國,需要以殺立威。可當他成為霸府權臣後,同樣就有了顧忌,乃至於被他所擁立的孝莊帝成功反殺。

社會的良俗秩序破壞起來倒也簡單,匹夫一怒尚且伏屍兩人,可當想要營造持續穩定的權威時,就必須要對規矩做出讓步。

經過這番對話,李穆這件事算是揭過去了。

李泰既沒有被趕出行臺,也懶得替他家站場。就算之後還會有什麼餘波,起碼眼下有宇文泰的包庇,李泰不需要為此操心。

這也不算什麼原則性的利益衝突和矛盾,李泰倒也不排斥跟高平李氏兄弟幾個認親,但前提是你態度得端正。上來就端架子認大輩,你喊我聲大叔挺虧嗎?賀六渾那麼牛逼,那也是我老大哥!

李泰在臺府忙碌工作的時候,府外人事也並沒有就此停滯不前。

數日前,一支全副武裝的精兵隊伍進入驪山,瞬間便打破了這近畿避暑勝地的祥和。

須知驪山中可不只有賀拔家一戶別業,許多京中權貴也都在此山麓中圈地治業。

趙貴突然率軍進入驪山,在此之前既為向朝廷報備,入山之後也都遲遲的沒有通知,這就難免讓人浮想聯翩:是不是大行臺有感去年邙山之敗喪失權威,所以想透過什麼行動將權威重新樹立起來?

朝廷與霸府,本就是西魏政權的兩個中心,若彼此之間失於交流、產生什麼衝突,所引發的後果也可大可小,讓人不安。

所以在趙貴率軍入山的第二天,一直沒有等到一個解釋的西魏皇帝元寶炬便直遣使者來到驪山詢問究竟。

趙貴對此也很為難,之前大行臺明確吩咐此間事情能隱則隱,不要鬧到人盡皆知。哪怕面對皇帝使者的詢問,他也不敢直言以告,只推說唯奉使命、餘者不知,具體事機請徵詢大行臺。

這樣的回答,自然不能讓皇帝和朝廷滿意,但趙貴也沒有辦法,去年戰事不利他本來就要負很大的責任,若再連一個端正的態度都沒有,他自己都找不到一個大行臺繼續包容重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