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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相法何解

舊,過往相處的默契感覺便又回來了。

“哈,老子難道未在東賊奴營廝混過?你家賊主可也從來不把奴營士伍待若上賓,晉陽城名王大將都要親往甲坊作役,這勞役難道不辛苦沉重?”

高樂一邊上前扶住東方老,一邊不客氣的反唇相譏,旋即便又不無炫耀的指了指自己的錦袍衣帶,口中笑語說道:“奴兒此番受苦,難道不是自討苦吃?若能見機得早,隨我一同奔投明主,榮華富貴自得享樂,又怎麼會墮落至此!”

“世事流轉,誰能料定?你今日的榮華,我今日的落魄,已經是超出了你我各自才力所能決定的際遇。我並不奢望還能盛享榮華,能在垂死之前重逢故友,已經是一喜了!”

東方老聽到這話後又長嘆一聲,旋即便又不無傷感的低聲說道。

“厭物竟瞧不起我?難道你以為我今在國中還不能包庇拔舉一個刑徒?你只要肯忠心為我主上效力,我自保舉你一個出身前程。若只是見面敘舊,我又何必至此!”

說話間,高樂便拉著東方老向外行去。

然而東方老卻仍嘆息道:“良弼你肯來相見,我已經心懷感激,至於將我薦舉於上,則實在不必。前戰未沒於陣,尚能生轉關西、得逢故友,蒼天已經待我不薄,日後縱然再受什麼刑罪折磨,也只是我生平殺業太深、罪孽深重所致,不應當分奪你的福澤、貪取你的機運。

況且當今齊主本不以仁義稱,刻薄暴虐之事常有。舊日我等率引大軍南去卻師敗辱國,想必已經令其深為忿恨,若再知我投效西朝,則我關東親屬恐怕全都不能倖存。

所以良弼你的好心,我也只能敬謝。關西唐公仁義宏大,麾下又有良弼等賢良臣子受其驅用,我這敗軍之將即便得為所用,能益其事也少,無非竊祿之賊……”

高樂聽到這話後,一時間不免也沉默下來,近年來東西之間倒也不乏人事互動,因此對於齊主高洋種種殘忍暴虐事蹟也都在關西流傳不少。誠如東方老所言,高樂給其在西魏謀求一官職安置當然很簡單,沒有高也有低,但是要確保其人在關東的親屬不遭牽連迫害,那他就鞭長莫及了。

“我並沒有才智解你此憂,但也不忍見你於此繼續受苦。你還是先隨我拜見主上,請教主上可有良策庇護。”

默然片刻後,高樂便對東方老說道,但旋即又忍不住低罵道:“如此暴虐無道之人竟得為尊上,相法命理何有可解?你關東群眾奉之不叛,合是自甘下賤、與人無尤啊!”

這話說的多多少少有些刻薄,東方老聽在耳中也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小聲反駁道:“黑獺難道就是仁人?當年投東者,他難道沒有暴殺加害叛人家眷?”

“但今國中當事是我主上唐公啊!”

高樂聞言後頓時便又沒好氣說道:“至於前事,牛糞還是馬糞你還偏要咂摸出個細味優劣,難道不是下賤?”

因為高樂與東方老交談一會兒,其他幾名齊將都已經先被引入戰俘營中,高樂引著東方老來到堂外一瞧唐公正在與幾人交談正事,於是便先立身堂外,等著一會兒之後再入內求教。

戰俘營直堂內,李泰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幾名齊將,腦海中則回想著他們各自的履歷。

北齊此番進攻南梁建康,拋開並不負責一線戰事的行臺趙彥深不說,慕容儼應該是武將當中級別最高的,而且其人資歷也深。

慕容儼並非鎮兵出身,早在北魏正光年間,高歡都才因為吃上軟飯而處境剛剛有所改善,慕容儼便已經從軍並且征戰於淮南,還曾擊敗過王僧辯之父王神念。但這些履歷意義也並不算大,畢竟六鎮兵變之後天下武人的上位就換了一個新規律,不是鎮兵出身註定就會艱難得多。

因為不是晉陽勳貴,慕容儼的軍事履歷多集中在河南、山東與淮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