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槊,身還未及、槊鋒先至,先前還在勸告薛孤延暫退的那名親信未及轉身,頭顱已被那馬槊直接砸落頸下,噴湧的血水直濺於薛孤延的臉龐。
薛孤延見狀後也是一驚,忙不迭揮槊格擋敵將攻勢,而那敵將同樣臂力雄壯,震得他虎口發麻,忍不住便疾聲問道:“賊將何人?”
那人不斷的揮槊攻來,口中則大罵道:“賊子為天所厭,竟勞我主上親宣賞命!猶自貪生不肯自裁,我今入陣予你了結,休得再望全屍!”
薛孤延聽到這咒罵聲,心中自是憤怒不已,當即便也與之搏殺起來。然而他終究不復力壯盛年,在與敵將交戰幾合之後已經漸有不支,兩條臂膀震盪得痠麻難當,眼見敵將猶自進逼而來,索性便一咬牙揮臂甩出手中的馬槊,趁著敵將側身躲避之際轉馬向後逃離。
此時的戰場上雙方混戰攪成一團,薛孤延作為軍中大將,身邊自有一群親信護從不棄,隨著他棄械而走,不再於戰場上逞能搏殺,自有守候多時的親兵入前捨身為其阻攔敵人。
待到這名魏將殺掉近前幾名敵卒,再轉頭尋找,卻見薛孤延已經逃出了數丈之外,彼此間隔人馬數員,已經很難再追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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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剛才那場短促戰鬥,薛孤延也意識到自己在這戰場上並非不可戰勝。他終究還是做不到視死如歸,胸內勇氣一洩,心中寒意便生,捨不得將自己性命送給敵人換取開國公,於是便在親兵們的掩護之下向著後方撤離。
可是如今戰場上許多的魏軍將士都因其之前那一吼而被吸引至此進行戰鬥,此時隨著其人敗走退逃,戰場自然也隨之移動,向著齊軍的西側戰陣席捲而去。
此時的齊軍後方人馬正在銅鞮水北岸結成東西狹長的戰陣,因薛孤延一眾人馬正從西面戰場上撤退下來,此間戰陣便閃出一道缺口接應歸師。
然而後方的魏軍將士卻追咬甚急,薛孤延雖然成功的退入了戰陣之中,陣勢缺口卻並沒有隨之閉合,而是被後路追師趁勢給徹底的撕裂開來,陣中的齊軍將士在魏軍騎兵的衝殺之下頓時便死傷無算,就連此間的戰陣都被衝擊的支離破碎。
此間齊人戰陣瓦解之後,許多齊軍將士為了躲避進攻便繼續向後潰逃,更有的直接跳入身後還未填平的銅鞮水河道泥沼中,掙扎著想要退回南岸。
幸在此間齊人結陣是東西狹長的橫向陣勢,一個側方的崩潰雖然連累數千徒卒無以為守,但也給東面的敵陣爭取到了一定的反應時間。
薛孤延在入陣之後,雖然猶自驚魂未定,但是連忙召集重甲步卒在此結成戰陣以遏阻追師,在這些重甲步兵們的浴血奮戰之下才漸漸穩住了陣型,總算沒有被敵人趁著這一波機會將陣仗全都衝潰,仍然保住了一定的戰果。
只是在經歷剛才的遭遇之後,薛孤延也不敢再輕易的離陣出擊,而是固守於本陣之中,任由陣外敵軍如何挑釁皆不理會,專心致志的構建並加固銅鞮水北岸的營地防線,總算是達成了皇帝陛下的命令,趕在傍晚天黑之前於北岸建立起一個穩固的進攻營地。
但是由於敵軍的攻擾困阻,這座進攻陣地面積並不算大,堪堪能夠容納萬餘將士在其中集結整隊。儘管隨著天色漸暗,外間的敵軍也開始向後收縮,攻擾的力度有所削減,但也不能再放棄已經建好的陣線。
於是薛孤延便又著員由這建好的營壘向外延伸一些凸出的部分,雖然內裡的容量並沒有擴大,但是這營地的整體面積與規模卻增加了許多。
薛孤延自覺得可以憑此向皇帝交差,然而早有後方觀戰的禁軍督將把北岸交戰的過程入奏中軍大帳中,自然也包括了薛孤延後半段交戰過程中的消極保守。
傍晚天色擦黑時分,齊主高洋輕裝簡從的親自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