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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7章 良嗣守家

不再去刻意張揚那些舊俗,也開始學送葬隊伍中人一樣肅穆而行,躁鬧的氛圍同樣轉為沉重,有一些已經年齡不小的鎮人用著蒼涼的語調高唱起曾經流傳北鎮的鮮卑歌謠,唱著唱著,已是潸然淚下。

這世上不只生命會消亡,其他的事物也會。諸如某些風俗和傳統,或許未必會戛然而止,但當你偶爾想起的時候,往往才會發現已經許久不見。

後三國是一個動盪的世代,也是一個交融的世代。當李泰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便已經開始思考胡漢交融的問題。

可當他真正成長為能夠掌握時局命脈的強力人物的時候卻發現,起碼在西魏政權中這個問題不成問題。

在西魏上層的政治結構當中,胡漢身份並不是政治資源分配的主要原因,地域、文武、親疏等等哪一個因素所帶來的資源分配差異都要超過了族群。

而在中下層的社會生態當中,鮮卑武人這一群體存在感越來越薄弱,關中府兵已經成為了主流武力擔當。至於民間鄉里,不管你是漢是胡都得安於耕織、繳納租調。

就如同那些自發隨從為獨孤信送葬的鮮卑武人一般,只要同路走下去,被同化、被融合已經成了必然。

可如果還要一味強調這一身份而標新立異,既然不相同道那就肉體消滅。所以哪怕胡漢矛盾比較深重和激烈的北齊政權,當晉陽武裝覆滅之後,這一矛盾便也不復存在了。

諸如宇文泰這種出身胡族的首領,或者高歡這種一定程度上代表胡族武裝利益的首領,需要去爭取漢人豪強世族的支援,以及在確保鮮卑武裝群體利益的前提下爭取漢人豪強世族的支援,所以民族政策是他們獲取認同和支援的一個著力點。

但是對於李泰這種正經出身漢人世族的首領而言,民族問題不成問題,壯大政權本身的過程中問題就迎刃而解,無非我劍利或不利。如果非要將這個問題單拎出來細緻討論,這個問題反而成了問題。

在獨孤信的葬禮結束之後,參與群眾們也都紛紛入帳來拜別唐公。拋開那些因為李泰的緣故而來送獨孤信最後一程的人來說,獨孤信本身的人脈遺留也是一個巨大的寶庫。

所以李泰在接受群眾拜別的時候,也讓人將大舅子獨孤羅從草廬中引出,站在了自己的身邊,讓他有機會接觸認識一下其父所留下的這些人脈。

獨孤羅常年被東魏北齊關押在中山,對於時局人事多有陌生,西魏這裡的人情風物那就更加的生疏了,能夠了解熟悉獨孤信的這些人脈,對其立足關中也是意義非凡。

李泰如今則早已經脫離了依靠丈人人脈來獲益的階段,反倒是這些時流們需要藉助和獨孤信的交情作為一個契機來與李泰進行交際,希望能夠獲得賞識。

“哀傷致毀,雖雲盡禮。但念及如今家事尤需長男當戶應對,如果因禮致病而荒廢人事,同樣也是不孝之舉。”

李泰望著一場葬禮下來悲痛憔悴的獨孤羅,忍不住便發聲勸告道。

獨孤羅聞言後又忙不迭欠身悲聲道:“唐公教誨,僕一定銘記於懷。只是、只是想到生人至今,雖有父母,但無一日受訓庭前、盡孝帷中,平生有見便在治喪,實在是悲不自……”

聽到獨孤羅這麼說,李泰也不由得暗歎一聲,生來便是囚徒、獲釋後便為父治喪,這樣的人生經歷也的確稱得上是悲慘。

他引著獨孤羅接見眾人,也是要藉機考察一下對方,透過待人接物來看看獨孤羅秉性如何。

雖然常年遭受軟禁,但獨孤羅並未失教,先是跟祖父、祖母和母親生活在一起,也接受了一定程度的啟蒙教育,直到幾位親長全都離世後才變得孑然一身。儘管其人性格上有點怯懦敏感,但人倫禮數、待人接物的常識還是懂得。

經過一番觀察,李泰對獨孤羅還算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