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銘雙手抄進褲兜,又望向大海,面色平靜。
“姐夫,你和我姐,結婚得有快三十年了吧。”
沒來由的一句話,嚴立夫微微怔忡,隨後笑答,“應該有二十七八年了,那個時候的人結婚都早。”
“我記得那個時候,是你追得我姐,是吧?”
“哈哈,是啊,當年你姐可是十里八村數得上的俊姑娘,而且呀,我們從初中就是同學了,一直到大學。”
回首往事,嚴立夫腦海中湧起一些零零星星的畫面。
以前在農村談物件結婚,很多都是由媒人或是熟人介紹認識,他和顧文惠算是新一代的自由戀愛者。
他比較文弱,記得高中有一次,在食堂打飯正端著餐盤走路,坐在桌邊的一個同學突然伸了下腿,差點把他絆倒。
不等他說什麼,對方就橫的不行先找茬罵他。
秀才遇上兵,怎麼也理論不過。
僵持下,後邊過來的顧文惠,一句廢話也沒有,餐盤往桌子上一翻把飯菜倒掉,然後掄起來就砸在對方頭上。
砸完一個,接著倒其他人的,再掄起來砸,接連掄了五六個。
不鏽鋼的餐盤硬生生的都砸的凹陷了。
當時真是氣場全開。
他都看的呆了。
其實從初中認識開始,她就很颯,不是強勢,也不是盛氣,怎麼說呢,大概就是不惹事也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種。
也許就是那次以後,他對文惠有了不一樣的情愫,想和她說話,想和她做同桌,甚至大學和她報考了同一所學校。
“真快呀,這一晃都快五十歲了。”
嚴立夫感嘆一句。
顧懷銘轉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沉靜的掏根菸咬在嘴裡,有風,用手捂著打火機點燃。
“哎?”嚴立夫突然想起來,說,“我記得那會兒,你還是個十幾歲的大小夥子,還沒成年,長得倒挺高,都快趕上我了。”
隨即又笑了下,“你姐出嫁那天,好像還是你抱她上的車。”
顧懷銘眼眸微動,輕撥出一口煙霧,“那你還記得,我當時說過什麼嗎?”
他看著嚴立夫。
看錶情,顯然是不記得了。
“我說,以後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嚴立夫和他對視著,心裡頓時升起一絲絲虛慌。
顧懷銘不疾不徐的說,“我不是開玩笑,這話,放到今天,依然有效。”
他的眼神深邃堅定,不容置疑。
被直直的盯著,嚴立夫的心“咯噔”一下,難道是被發現了什麼?
顧懷銘就這麼半側著身子看著他,煙送進嘴裡抽了一口後,隨手往海里一丟。
目光一凜。
“懷銘”
“啪!”
嚴立夫還沒反應過來,就結結實實捱了一個耳光,踉蹌兩下站立不穩從礁石上掉滾下去,摔倒在岸邊。
顧懷銘不緊不慢的從礁石上下來,腳步穩重的朝他走過去。
嚴立夫睜大眼睛蹲坐在地上,一隻胳膊撐著地,一隻手捂著臉,“懷銘,你聽我解釋”
“敢做不敢當?”
“不是,我、我”
“嚴教授真是有本事啊,像你這種人,哪來的臉再往上爬,德不配位。”
嚴立夫愣了愣,“我那次正教授評審被阻,是你插的手?”
“過份嗎?”
顧懷銘沒否認,淡淡反問。
嚴立夫竟然無言反駁。
:()丫頭,你還是個學生,我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