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橙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有一種絕望叫萬念俱灰。
或許就是形容現在的她吧。
良久,她緩緩掏出手機,撥通了血販子的號碼,平靜無波的說,“我賣。”
公交車上,葉橙雙眼空洞的靠在窗上。
腦子裡迴盪著上次血販子說過的話。
“你還可以賣點別的,比如,腎。”
“現在這東西可緊俏的很,我這邊的價格,一顆腎,可以給到你四十萬。”
四十萬
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兼職,再加上賣血的錢,已經有四萬了。
意想不到的是,貧困生的助學補貼竟然有兩萬,也發下來了。
她現在手裡一共有六萬。
張雨花要五十萬,她去把腎賣了,就只差四萬。
一個小時後,小民房。
葉橙:“你怎麼保證,我會安然無恙的,一分錢不少的拿到手。”
血販子:“這個你不用擔心,手術之前,錢會先給你三分之二,我們也不怕你跑,拿錢的時候,你的身份證要壓在這兒,直到手術完成,剩下的錢和身份證會一併還給你。”
葉橙眼神微微沉,“如果,過程中,出了意外”
“放心,我們都是專業的,再說咱們會先簽一個自願免責協議,就算真出了事兒,錢我們會送到你家人手上,但你的家人不得以任何方式追究。”
葉橙抿唇苦笑,她的家人,誰會追究呢?
“今天可以做?”
“做不了,我得給上面打報告,那邊派醫生過來。”
“能快點嗎?最好週五之前。”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行!我問問。”
又過了一天。
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落地窗前,顧懷銘靠在椅子上夾著煙沉思,雙眸無盡深邃。
身後的桌子上,煙盒已見空。
門被推開,成莫目光微動,輕聲走進來後安靜的看著他。
過了許久。
“你說,我親手將她推開,是不是錯了?”
他嗓音低沉,輕輕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自問,還是在問成莫。
成莫想了想,說,“之前,她每次看到您,眼睛裡都有光。”
一口濃郁的煙霧徐徐吐出,顧懷銘垂著眸子,若有所思。
指間即將燃完的菸頭燙了下手,他回過神兒來,椅子轉過來將菸頭摁在菸灰缸,“人在哪家醫院?”
“嶽城鎮醫院。”
顧懷銘眼神一凜,沉聲道,“備車。”
樓梯間,張雨花和李家人通完電話,收起手機回了病房。
看見葉秀康那張喪氣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看你那個勁兒,又不是讓她嫁到窮山溝去吃苦受窮,那麼個有錢的人家還能虧了她?”
“就是。”葉高遠在一旁搭腔,“人家都向著兒子,你倒偏心那死丫頭。”
“你!”葉秀康無言以對,搖頭嘆了口氣。
“你別忘了,高遠才是你們葉家傳宗接代的人,要怪,你就怪葉橙那死去的媽,怪你自己沒本事。”
張雨花冷哼一聲坐到葉高遠旁邊。
:()丫頭,你還是個學生,我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