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躺在桌子上,面孔上一半凝結著恐懼,一半凝結著憤怒。他的身體上受創無數,外衣宛如繡滿血色鮮花,但是隻有胸口上的一處劍痕是致命傷。鋒利的劍刃切開精緻的護甲,深可見骨,直透肺部。鮮血從他的嘴裡溢位,如同紅色的小蛇一樣爬下面頰,凝結在精心修剪過的鬍鬚上。
胡倫頓時感到自己的胃部一陣翻攪,作為北境的商人,他並不是沒有近距離看過死屍,不過如同卡卡特里斯爵士這樣死狀慘烈的屍體的確不多見,聯想起幾天前兩人還曾經把酒言歡,胡倫忍不住***了一聲,扶著桌子坐了下來。
另外幾名商人同樣臉色慘白,一言不發,面面相覷,死寂籠罩在他們的身上,然後迅速傳染到了他們身後的人群當中。黑城堡寬敞的廳堂中足足有上百人,但是卻靜的只剩下壁爐中火焰噼啪作響的聲音。
那名腰間佩著長劍的年輕人手指輕叩桌面,引起大家的注意力,然後說:“諸位看到了,這具屍體是跑堂小弟第一個發現的,就倒在裡旅館的外牆不遠的地方,看起來是死於流血過多。我們幾個和法比昂老闆一起去把他抬了回來……”
“我有個問題。”一名冒險者打扮的中年人從人群中向前走了兩步,“你怎麼知道他是死在這裡?說不定是有人把他給殺了,然後棄屍在這裡當做警告呢?”
年輕人的目光閃動了一下,眼前這位冒險者的相貌看上去十分普通,身上也沒有什麼鬥氣力量的波動,但是卻讓年輕人心中隱隱感到忌憚。
“你說的可能的確有,但是這個人應該死了沒多久,至多不超過兩三個時辰。”年輕人指著卡卡特里斯因為室溫而重新沁出暗紅色血漿的傷口說。“如果他已經死了超過一天以上,血液不會還繼續流淌,而是會凝結成為半固體,其他書友正常看:。”
中年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沒道理啊,這個人受傷這麼重,早就應該死了。”他指著刺透卡卡特里斯胸膛的那道劍痕說,“無論是鬥氣還是意志力,都不可能允許他忍受著這麼重的傷一直走到這裡,更別說還要擺脫追兵。”
“我聽說有種鬥氣可以讓人做到遠離死亡。”一名傭兵插口說。
“你是說犧牲鬥氣吧?那種技能不叫遠離死亡,而應該叫擁抱死亡。”中年人指著屍體焦黑開裂的雙手說,“而且卡卡特里斯爵士掌握的應該是雷電屬性的鬥氣,這個鬥氣爆發之後的痕跡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
傭兵們彼此交換眼神,知道此話不假。他們很多人都看到過身受致命創傷而一時不死的例子,但是這些人無一例外在幾分鐘之後就嚥氣了,鬥氣和意志力可以暫時拖後長眠導者的腳步,但是永遠別想讓他等待多久。
“讚美仁慈的父神,這具屍體旁邊還倒斃著一匹戰馬,不過那玩意兒太沉重,我們沒辦法把它一起抬進來。”巴布魯帕解釋說。
中年人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點了點頭同意這種說法。
“總之,卡卡特里斯爵士都已經死了,而他的商隊,還有聖光商會的商隊也應該都完蛋了。”坐在桌邊喘息了一陣子之後,胡倫先生恢復了鎮定,勉強打起幾分精神說。“但是我們怎麼辦?是按照計劃繼續向前,還是就此轉頭回家?”
“回家,那怎麼行?”一名商人口氣驚訝的說,“我這幾車貨物必須送到老白狼塞德里克勳爵府上的,要是耽誤了時間,非賠個傾家蕩產不可。”
“天平商會和聖光商會雖然都是大商會,但是人數畢竟較少,加起來還不到一百人。”另一名看起來老成些的商人分析說,“我們現在如果加上護衛的傭兵,足有三百多人,組成一支隊伍的話,想必一般的盜賊不敢下手才是,其他書友正常看:。”
“敢於打劫天平商會和聖光商會的盜賊可能有。但是能夠成功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