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身側的男子清冷又優雅的喝著涼茶,好半響才笑著道:&ldo;看著殊蘭妹妹精神到不如先前好,可是如今管著府中的事務累著了?也是姐姐不好,只顧著自己,如今身子好了幾分,府上的事情姐姐還是替你分擔些好,免得爺說我不近人情,只怕還會心疼妹妹。&rdo;
殊蘭似笑非笑,那眼神撇過似乎帶了輕蔑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聲音就好像香爐裡散出的絲絲縷縷的又悠遠淡然的香味:&ldo;多謝姐姐關懷…&rdo;
額爾瑾垂了眼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胤禛放下手裡的茶碗,不徐不疾的吩咐:&ldo;殊蘭的身子到還好著,只是你看著氣色確實是差了去,一會請了太醫過來好好給你看看,你好好養著,府上的事情依舊是殊蘭管著,為了名正言順些,你交割幾處的帳本給她,採買,庫房和廚房這三處就行,其餘的都還是你拿著,但卻萬不能為了管家的事情累著自己。&rdo;
他才是這府中的王者,不管你有多少理由多少辦法,只要他吐出一個不字,就好像扁舟入了大海,一個浪頭就可以淹沒所有。
他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已經讓蘇培盛拿了帖子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
額爾瑾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四十三年的時候她可以讓他晚去宮中,即便殊蘭流產也只是沉默對她,她依舊是福晉該怎麼做事還怎麼做事,四十七年的她不過是任性了一回,他卻在不給她翻盤的機會…
縱容太多了,早已經失望。這就是胤禛對額爾瑾的意思。
她張了張口,乾澀的吐出幾個字:&ldo;謝,謝爺的恩典。&rdo;
殊蘭也有些詫異,但卻覺得至少是意料之中的,她做了那麼多,這一日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她若推辭就顯得矯情了,也就隨著額爾瑾起來謝恩。
丫頭的輕呼聲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額爾瑾被掩蓋的怒火就好像火山一樣像外噴發,嚯的轉頭去看,等看到暈倒在地的鈕鈷祿,她的怒恍惚之間就成了恨…
胤禛難得在家裡放鬆一日,出了正院攜了殊蘭在院子裡慢慢的走,雖說天氣熱一些,但園子裡樹木成蔭,花香四溢,又有清水流過到也清慡。
胤禛今日做的一切就好像是對額爾瑾的宣判,畢竟多年的夫妻,失望和傷心怎麼可能沒有,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會,胤禛伸手摺了一支木筆,轉身簪在了殊蘭的發間,殊蘭一愣,抿嘴笑了起來:&ldo;妾身簪著這花可好看?&rdo;
人比花嬌,他立時就想到了這一句,不自覺的摸了摸她的臉頰,自己也笑了笑,她只要一笑就好像能驅散他心頭的所有陰霾,他一時有些發怔,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甚至瞬間就以不可抵擋之勢長成了參天大樹,在不能忽視。
胤禛的眼睛就好像是個巨大的漩渦,幽深又神秘,那裡面有一些東西迫切的發生了變化,在看殊蘭就又不同,敏感如殊蘭怎麼會感覺不到,也呆在了原地。
遠遠的跟著的吉文正跟蘇培盛說什麼,抬頭一看兩個主子的樣子都站在了原地,默契的對視一笑,蘇培盛的心因為喜丫的緣故早偏向了殊蘭,笑容就多了真誠,低聲跟吉文說話:&ldo;就是鈕鈷祿有了身孕又怎麼樣,爺的心裡只怕只裝的下你們主子。&rdo;
吉文又偷看了一眼才輕聲笑著道:&ldo;承您的吉言…&rdo;
她還要說什麼看著蘇培盛表情雖然突然有些呆愣,但已經快步往前走,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主子爺正拉著主子,疾步向芳華院走去,她詫異的想,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
太醫給鈕鈷祿開了安胎的藥就走了,屋子裡一時該走的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