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了他內心的難過。
他緊緊地咬著下唇,牙齒在唇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那微微發白的嘴唇彷彿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掙扎與剋制。他的雙手用力地攥著衣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皺巴巴的衣角彷彿是他宣洩情緒的唯一出口。他努力地挺直脊背,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堅強,像是一棵在狂風中努力堅守的小樹苗,想要展現出自己作為男子漢的堅韌與剛強。
然而,那微微顫抖的肩膀卻無情地出賣了他內心深處如洶湧海浪般的波瀾。儘管他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那抑制不住的悲傷還是如同決堤的洪水,從他顫抖的身軀中隱隱散發出來,讓整個房間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憂傷氣息。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倔強與不捨,死死地盯著即將出嫁的三妹,彷彿要將這最後的畫面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腦海裡,那目光中的複雜情感,交織著對姐姐的祝福與對分離的痛苦,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惜。
母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腰背已不再挺拔,歲月的滄桑在她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頭髮也已斑白,幾縷銀絲在陽光下閃爍著。她的目光緊緊鎖住三妹,眼神中滿是深沉的母愛與濃濃的不捨,猶如廣袤無垠的大地,深沉而寬厚。她的嘴唇微微翕動,想要叮囑的話語如潮水般湧至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反覆唸叨著:“閨女啊,閨女……”那聲音沙啞而帶著一絲顫抖,彷彿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呼喚。
母親坐在那張有些陳舊卻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木椅上,那木椅的靠背已經微微鬆動,隨著母親輕微的動作發出“嘎吱”的輕響,彷彿在低低訴說著過往的歲月。她身著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深藍色棉襖,上面細密的針腳訴說著曾經縫補的次數,那顏色恰似被歲月的洪流沖淡了一般。母親的脊背微微彎曲,像是被無數個日夜的操勞與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桿,每一道彎曲的弧度都彷彿銘刻著生活的艱辛。粗糙乾裂如同老樹皮般的雙手,緊緊地拉著三妹那白皙嬌嫩宛如新生蓮藕般的手,她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關節微微凸起,彷彿這樣就能將女兒永遠留在身邊,生怕一鬆開,女兒就會像斷了線的風箏般被風捲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母親的目光如同生了根一般死死地定在三妹身上,眼中滿是濃得化不開的不捨與深深的擔憂,猶如一潭幽深的湖水,隱藏著無盡的情感波瀾。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嘴角下撇,皺紋愈發深刻地刻在嘴邊,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哽咽,帶著一絲抽噎的哭腔說道:“閨女啊,你瞅瞅這日子,過得可真快,眨眼間你就長成大姑娘,要嫁人了。你這一走,娘這心裡就像猛地被掏空了似的,空落落的,沒著沒落。到了婆家,不比在自己家裡自在,可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凡事多擔待著些,能忍就忍忍,可別輕易委屈了自己。要是受了啥委屈,哪怕只是別人一個不好的眼神,一句話,一丁點的不痛快,你都一定要跟家裡說,娘永遠是你的後盾,這扇家門永遠為你敞開,這裡永遠是你的家,啥時候回來都熱乎著等你。”
說到此處,母親的眼眶中淚水越聚越多,宛如一灣即將決堤的湖水,在眼眶裡打著轉,幾縷銀絲從她鬢角滑落,在微光中閃爍著,更添了幾分歲月的滄桑感。那淚水終於再也承受不住情感的重量,奪眶而出,幾顆晶瑩剔透如同珍珠般的淚珠順著母親滿是歲月痕跡、皺紋交錯如溝壑般的臉頰滑落下來,滴在兩人緊握的手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淚花,每一滴都彷彿承載著母親對女兒深沉厚重、綿綿無盡的愛與牽掛。
母親抬起另一隻手,微微顫抖地用手背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一些,可那微微抽搐的肩膀還是洩露了她內心的波瀾。她又緊了緊握著三妹的手,彷彿要把所有的力量和祝福都透過這雙手傳遞給女兒,眼神中滿是期待與不安,嘴唇動了動,卻沒再說出話來,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三妹,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