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鑿鑿,怎麼這會兒又說不篤定了,不會是想先把我的血騙到,再隨心所欲吧?”說是這麼說,說完了之後李安民還是捋高袖子把手臂伸到她面前。
宋玉玲笑笑,把橡皮圈紮在她的手肘上,消毒扎針,也抽了200CC的血,鱸魚去外面拿了兩盒紅棗牛奶,自己一盒,順手遞給李安民一盒——紅棗養血,牛奶補充能量。
稍歇片刻,鱸魚取出已刻好的皮影人,有生有旦,均為10厘米高,將血液混入皮膠內調漆上彩,再用電熨斗壓燙固色,李安民也跟著學操作方法,給葉衛軍和她自己的皮人上了色。
鱸魚從旁指導監督,摸著下巴說:“我看你描色手法挺專業,是學美術的吧?有前途,要不留下來做個學徒?我願意付你工錢。”
他每喊一聲“親”,李安民就抖一下,直言拒絕:“沒興趣,我不喜歡手工勞動,一次兩次當好玩,天天做可受不了。”
鱸魚也不在意,看看天色不早,說是要出去吃晚飯,宋玉玲掏出紅包摔桌上,一千元紅包,對鱸魚說:“我不出去了,帶妹子好好玩,她想吃什麼、買什麼都記在我賬上,錢不夠你先貼,回來算我的。”
“成,多不退少補啊。”鱸魚不客氣地收下錢,又問:“想吃什麼,我給你帶份回來。”
宋玉玲說隨便,鱸魚便帶著李安民去逛大街了,說實話,李安民這會兒不太有心思玩,而且陪在身邊的人不對,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她找間小吃店直接進去點菜,鱸魚掌櫃搖著頭嘆氣:“親啊,你真不像時下的年輕女孩,話說你平常都有哪些娛樂活動?”
“和朋友吃飯,看房東燒菜,聽房東講故事,陪房東工作,跟房東出去玩。”李安民腦中空白,全是下意識作答。
“那叫房東?聽起來怎麼像夫妻啊!”
鱸魚一語驚醒夢中人,李安民回過神來,突然記起她跟葉衛軍在廟會上關於夫婦關係的那段對談,頓時感到一陣窩心,再抬頭直視眼前的街巷,路面上泛出路燈的薄光,清冷寂寥,兩邊壓著古樸的房影,令人瞬間產生出強烈的抽離感,彷彿闖進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兩人沒在外面多耽擱,吃飽就回頭,鱸魚掌櫃也不閒著,一心二用,邊刻頭譜邊跟李安民普及潮州的風土民情,有一則民間傳說引起了李安民的關注——死鬼擔西瓜。
傳說農曆六月六是鬼擔西瓜的日子,這時節正好西瓜上市,鬼也要吃西瓜消暑,於是個個都跑到人間來挑西瓜,每逢這時候,家家戶戶都在門窗上插柳枝桃枝驅邪避鬼,提前歸家閉戶,免得那些死鬼走錯門,一個不注意跑自個兒家裡來,那就晦氣大了。
李安民說:“我住的那地方,小崗山,也有鬼擔西瓜的傳聞,但故事情節和你們這邊不同。”
於是她也把擔兒鬼的故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
鱸魚說:“不奇怪,類似的傳聞在全國各地都有,恐怕是一種鬼衍伸出來的不同故事。”作者有話要說:過年休息,會努力加油碼字。
傀儡百戲04
宋玉玲一直坐在桌前看書,聽他們談論鬼擔西瓜,沒抬頭,插話道:“卜節令上有提到此鬼。”
令譜上記載了一段夏王朝初期的野史——疫鬼鬧三江。當時,夏王鯀派遣一名具有“黃金奇目”的巫官收服疫鬼,鎮在水下,每年需在鎮壓疫鬼的地方設祭固陣,及至商朝,帝辛當權時廢除祭禮、暴虐無道,怨氣下陰水,使得陣法效力日漸衰弱,有些小怪乘隙脫逃,從水中逃出的疫鬼被歸為川澤水怪,其中就有填泥堵氣的地古牛和喜食頭魂的黃怪——也就是擔兒鬼。
在陰司形成後,這些水怪大多被收入水官治下,被分派到城隍、土地廟裡當差,職責各有不同,像黃怪,做的就是個接引頭魂的差事,據傳人頭裡藏著三十二大魂,軀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