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府學教授張大嘴。
“恩,我念給你們聽聽。”審學政哈哈大笑,面帶得色,一清嗓子,就要將先前他看得卷子背出來。其中,未必沒有炫耀自己過目不忘的心思。
這個時候,包應霞突然一聲咳嗽:“審大人慎言,國家自有制度,不可妄語。”
審學政心中一驚,立即明白過來。
包應霞:“既然審大人看過吳節的卷子,為了公平起見,第一場的卷子,大人迴避一下嫌,就不閱卷了。”
審學政點頭:“本應如此,不過,本官可以和你們打賭,吳節定能拿這個第一。”
包應霞緩緩道:“就不同審大人打這個賭了,吳節的卷子,就算糊住名字,也能被人一眼看出來。進士科一甲的卷子,放在院試考場上,恰如那鶴立於雞群之中。”
三個主考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時候的書辦們驚得一陣低低的騷動,大家也都知道吳節是成都府第一才子,文章詩詞極為了得。成都本就是人文會萃之地,又有哪一年不鑽出幾個青年才俊。見得多了,也不怎麼希奇。
可萬萬沒想到他在包大人心目中有如此高的地位,萬萬沒想到吳節的水準已是狀元、榜眼、探花級的存在。
大才如張居正者,當年也不過是二甲第九名,這個吳節已經能夠同如此人物比肩了嗎?
半晌,審學政卻長嘆一聲:“可惜啊,吳節卻好象惹上了麻煩,一出考場就會……”
眾人都是黯然,再說不出話來。
院試第一場已經結束,卷子也都交了上去。
下一道題目會在明天凌晨時發下來,考生們可以休息一晚上,養精蓄銳。
第一場考試因為有兩篇八股時文,分量極重。可以說這第一天就能決定所有考生的命運。因此,交卷之後,自然是各家歡樂各家愁。
累了一整天,高度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考舍裡次第亮起了油燈。有人低聲笑著,顯是頗為得意;有人則發出壓抑的哭聲;更有人哭一陣笑一陣,如夜梟般令人毛骨悚然。
衙役們先還厲聲呵斥,試圖使士子們安靜下來,結末卻是毫無用處,也就由著他們,反正等他們折騰累了,就會安靜下來。
考生們實在是太緊張了,也需要放鬆放鬆,將激盪的情緒發洩出來。
考場無關生死,功名高於生死,歷來多有怪異之事。死在考場裡、瘋在考場中,或者從此一飛沖天,冥冥中好象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弄著萬千命運。所以,衙役們索性在神像前點了香燭,燒了些紙錢,弄得整個考場陰氣森森。
吳節對面的那個中年考生似乎考得不怎麼樣,在那裡呆呆坐了片刻,突然跳起來,將頭不住朝牆壁上撞去,直撞得血流滿面才頹地癱倒在地上。
吳節看得觸目驚心,一顆心跳了半天。
這次院試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會順利過關,就是沒做夢這事讓他有些惱火。
哎,反正還有兩天兩夜,應該還有機會的。
在穿越回去之前,得想好回去之後該做寫什麼。
首先,得將楊宗之一案的資料翻出來看看;其次,錦衣衛在四川的特務頭子萬文明的資料也要看看,如此才能對症下藥。
聽況貴和牛立春說,我之所牽涉進這件案子,是被吳倫舉報。
這麼說來,錦衣衛北京總部應該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實際上,我在這件案子中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既然有人舉報,萬文明摟草打兔子,順手多抓一個人犯也是有可能的。
只要能夠搞定萬文明,萬千戶耷拉一下眼皮,裝做視而不見,我就能全身而退。
恩,一定是這樣的。
順利過關之後,看能不能再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