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中那面綠色訊號旗,通知車頭髮車。
站臺上已經看不見有其他人了。檢票口上方的大鐘,分針又向前跳過一格,正指向九點。
中村身旁車廂的一扇窗子嘩啦一聲開啟了。他抬頭一看,一位戴著黑色面紗的女人站在視窗旁。面紗後面是她那那豐潤的嘴唇和閃動的大眼睛。
“快點!”
列車開始啟動了。中村和隨從衝上前去,抓住扶手,跳進了車廂。邦德站穩身子,從站在車門口的列車員身旁大搖大擺擦肩過去。
“夫人來遲了,”列車員在他身後說,“一定是從後面的車廂上來的。”,。
中村順著鋪著地毯的過道走到一間半開房門的包廂前。他側身走了過去,隨手關上了房門。金碧玉已放下面紗靜靜地坐在一邊。她上身穿著件白色絲織上衣,下面圍著一條藕色百招裙,腰間繫著一裙皮帶,腳上穿著黑色鱷魚皮皮鞋。
“將軍,你差點兒把車都誤了。”
中村在她身旁坐下。“近,如果這兒地方再寬敞些,我肯定會好好地打你屁股。你差點兒把我的心臟病都急出來了。”
“我說過會沒事的,”金碧玉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你以為會出什麼事?我說了要來,就一定會來的。說話不算話數的是你。你感興趣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那個東西。”說著,她努了努嘴。
中村順她指的方向前行李架著了一眼,見上面放著兩隻小箱子。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說;“上帝保佑,你總算平安無事。”
他心裡明白,自己更關心的是自然是金碧玉。見他面帶愧疚,金碧玉鬆了口氣,滿心歡喜地握著他的手,斜靠在鋪角邊。
列車慢慢啟動,路旁燈塔的閃爍的光芒照亮了路軌兩旁低矮的小屋。中村抽出一隻手,點上一支香菸。
金碧玉地靜靜地看著他。他在想什麼?他那充滿野性的眼睛後隱藏著什麼?有時,它們是那樣的充滿柔情,有時,又象昨天晚上那樣烈火熊熊,而現在,它們卻蒙上了一層霧。他是否在為他前途擔心?是否在為他們的安全憂慮?她很想對他說,不會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她想起了那天晚上七十六號的主任張默村把這隻手提箱交給她時的情形。主任興奮地開啟提箱對她說:“金小姐,這是你去北平的通行證,還有最新式的斯相剋特爾密碼機。不過,在到達目的地前,千萬不要開啟它,也絕不允許別人拿出你的包廂。這個密碼機是英國人剛研發出來的東西,我們從軍統局的內線那裡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這部機器。這臺密碼機是送到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去的,日本人很重視它。如果你讓這種情況發生,你就是失職!”
中村站起身,開啟了車窗,把頭伸了出去。他的身子緊緊地挨著她。她挪動了一下,靠在邦德身上。昨天晚上,當他赤身裸體地站在視窗時,她期待渴望他的身體,而他也同樣慾火中燒。兩個人竟然迸發出了感情的火花。他們來自敵對的陣營,都參與了互相之間的勾心鬥角。職業上他們是對手,但不同的國家賦予他們的使命卻使他們成了一對難捨難分的戀人。
金碧玉拉了一下中村的衣角。中村關上窗子,轉過來.見她正無限依戀地望著自己,立刻彎下腰,把她緊抱在懷狂吻起來。金碧玉向後一側,兩人一起倒在了鋪上。
這時候,傳來兩聲輕輕的敲門聲。中村趕緊站起身來,掏出手帕,擦去嘴邊的口紅印。“肯定是我的副官大島,”他說,“有件事得跟他商量商量。另外,我去叫列車員來收拾一下床鋪。你呆在這裡,千萬也別出去。我去去就來。”他看著她的沮喪的眼睛和吸起的嘴唇,安慰道。“我們整晚上都會在一起的,但我先得考慮安全問題。“說完,中村拉開門,走了出去。
大島那高大的身體站立在過道上。他身子靠在銅欄杆上,嘴裡叼著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