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茂圖匆忙跪地,“陛下容稟~奴才有罪啊!”
陳卓璟冷冷地吐出一個字,“說、”
年茂圖跪地,顫顫巍巍作答,“奴才前日當差時,一糊塗,將摺子混了,年福力剛剛清點摺子,才發現崔將軍的摺子,老奴罪該萬死!”
陳卓璟瞥了年茂圖一眼,不免有些怒氣,“當了一輩子的差了,老了老了,還犯上糊塗了!”
年茂圖態度很是好,“奴才知罪,請陛下處罰。”
“自己去司正司領罰吧!”
“是、陛下。”
這一齣戲,倒將氣氛松乏下來。
陳卓璟將摺子上的字一一看過,黑眸凝著崔健安,問,“你說熾而丹救了你?”
“是、”
“那他為何不殺你?”
“臣,不知。”
陳卓璟站起身來,在高臺上踱步,緩緩開口,“你大婚,他千里遣使來送禮,既然他如此看重你,這京都,不適合你待。”
“回北境去吧!”
崔健安高聲應答,“臣,領命!”
姜克斌跪下,懇切想勸,“陛下…不可啊陛下!崔健安已有通敵之嫌,又如何能再回北境領兵?若他真通敵,這豈不是要禍亂我玄藺!”
陳卓璟睨著姜克斌,長眼吐露陰冷之氣,“你的意思,朕是放虎歸山了?”
姜克斌一驚,垂頭,“臣…不敢!”
“但那賊子徐偉,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啊!陛下不得不防啊!”
陳卓璟冷冷地瞥了姜克斌一眼,不願聽他再說,問向跪在臺下垂首的男人,“崔健安,你可會叛離玄藺?”
“臣,不會!”
“你拿什麼來做保?”
“崔氏一族。”崔健安神情凝然,斬釘截鐵地說,“若微臣叛離玄藺,崔氏一族,任憑陛下處置。”
“崔健安、”
崔仁良呵斥一聲。
崔健安卻決絕地與崔仁良對視,“父親,兒絕不會叛離玄藺。”
承乾宮,王二寶回來報信,崔雁寧正襟危坐,“崔將軍提早給陛下寫了摺子陳情,陛下遣崔將軍回北境,姜大人不依,崔將軍拿崔氏全族做保,才……”
“才了結。”
崔雁寧身子一顫,崔健安的命保住了,就是不能留在京都了,又要回北境去,這一走,又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見。
兩行清淚簌簌落下,崔雁寧突然後悔,後悔昨日草草回來,沒有與崔健安多說幾句話。
秋芝眼含淚花勸道,“娘娘,好歹…好歹將軍的命保下來了,等過幾年,再調回京,事情也就過去了。”
“哪裡那麼容易……”
崔雁寧扯弄兩下唇角,不想再言語。
早朝散去,趙洺峰與趙為禮父子一道前往中樞處。
趙為禮感嘆一句,“姜曹兩家,還真是來勢洶洶啊!對崔家也不放過!”
趙洺峰冷哼兩聲,滿是不屑。
“陛下似乎,還算公仁!”
趙洺峰聽到這話,不由得剜了趙為禮一眼,“陛下和年茂圖兩人唱雙簧!你沒看出來啊?”
趙洺峰舒了一口氣,趙為禮還是太嫩,不及人家崔仁良的兒子成器。
崔仁良與健安回到家中,曹穎帶著趙丹姝等在門口。
身材魁梧高大的崔健安騎馬而來,臉部輪廓在趙丹姝的視線裡漸漸清晰。
崔仁良下馬車,迎面進門,趙丹姝蹲下身子拜見,“拜見公爹、”
“嗯、”
崔仁良眉眼間還帶著怒氣,徑直走進庭院。
到書房外,崔仁良大呵一聲,“來人,拿家法來!”
“崔健安,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