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見皇后娘娘、”
一行人跪拜在地。
“孃親~我還想玩一會兒。”陳允琮眼巴巴地等著崔雁寧同意。
崔雁寧微抿下唇,“去玩吧,就在院子裡,不許亂跑,和哥哥好好玩。”
陳卓一頂著一張平常的臉,仔仔細細盯著兄弟三個,特別是那對雙胞胎兄弟,若不說話,乍一看,陳卓一沒看出什麼分別。
但明顯感覺到,跟崔雁寧要求多玩一會兒的陳允琮更貪玩些,眼神純淨。
而站在旁邊的陳蒼璧明顯乖巧些,穩重些。
孩子們出去後,崔雁寧冷臉掃視跪拜在地的人。
為首的破曉叩首再拜,“奴才拜見皇后娘娘~”
按陳卓璟走之前約定好的,利用尚闈局的宮牌做信物,借彙報賬目的由頭,進宮。
“你們都下去吧。”
“是、”
待下人都走乾淨。
破曉和其他兩個隨從趕忙將位置讓開,陳卓一站起身,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被禁錮的五官難受得緊,陳卓一大幅度松乏松乏五官。
崔雁寧一臉詫異,震驚兄弟二人長相如此相似,日日躺在自己枕邊的人,和麵前這個……
若不是陳卓一跪拜之時賊溜溜地盯著陳蒼璧和陳允琮看,又這般粗枝大葉地扭動五官,崔雁寧未必分辨出來。
陳卓一緩了緩神,臉沉下來,“許久未見,皇后可想念朕了?”
聲音都有八分像。
神情和陳卓璟一分無二,簡單一句話,是斷斷分別不出來的。
崔雁寧沉了沉氣,“陛下的傷,可好些了?”
是在問他,也不是在問他。
“好多了,皇后不必擔心。”
崔雁寧緩緩起身,走下臺階,走到陳卓一面前,狐狸眼高抬起,盯著陳卓一,仔仔細細地看。
前世的窗影展露在眼前,猶在耳邊作響。
“芷兒身子弱,又大著肚子,皇后身為國母,請安這等小事,遲了又何妨?你何以不能體諒她?”
“小小嬪位,冒犯中宮,臣妾按宮規賞她幾個耳光,有何不妥?”
“陛下要臣妾體諒她,她旁敲側擊臣妾的孩子先天不足,可曾尊重過臣妾?”
事情的最後,以陳卓一的離場結尾,匆匆去探望姜芷晴。
前世,陳卓一的眼中,對她的孩子,兩分憐惜,八分薄情。
薄情的讓崔雁寧處處心痛。
關係一冷,就是半年。
到臘月,關係緩和。
崔雁寧的記憶處處閃爍在眼前,那時日日睡在自己枕邊的人,眉眼間,處處柔情,是陳卓一,面對她,裝不出來的。
兩世的記憶碰撞,重疊。
破曉將信封呈上,“陛下親筆,請皇后娘娘一覽。”
崔雁寧拆開信封。
吾妻:
見信如晤。
眼前之人,為吾胞弟,聽他之言,往事種種,皆明於心。
北境諸事順遂,康虞。
為防小人動作,吾先遣他歸,望妻莫惱。
盼與妻相見。
“我該稱你一句,皇嫂。”
崔雁寧看完信,陳卓一似乎也了卻了一番心事。
“你與他,究竟……”
崔雁寧一時間,不知道該先問哪句,陳卓一什麼時候開始頂替陳卓璟?如何頂替?寵幸後宮佳麗的,到底是他們兄弟二人,誰?
陳卓一自顧自地坐到鳳椅上,一副不緊不慢的懶散樣兒,“這事兒,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先傳膳吧。”
陳卓一一揮袖子說要傳膳的神情,是陳卓璟臉上斷斷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