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和殿,崔賀安呈上奏摺,彈劾趙為晟與趙為傳兩人,“陛下,戶部侍郎趙為晟與戶部郎中趙為傳貪墨庫銀,私扣賦稅,致使國庫連年空虛,證據確鑿,請陛下查辦。”
陳卓璟將奏摺與證據一一看過,“趙為晟、趙為傳二人何在?”
“臣在、”
兩兄弟頓時跪下應答。
趙為晟率先開口,“陛下,臣為戶部侍郎,未盡職守,貪圖富貴,自知有罪,特擬下陳罪書,請陛下一觀。”
趙為傳緊接著遞上摺子。
這兄弟二人的反應,說事先不知道,就是蒙傻子呢。
趙洺峰跪下表態,“陛下,臣教子無方,願自清家產,奉上一半交給國庫,還請陛下,留給微臣這兩個不孝子一個活路。”
陳卓璟微眯起鳳眼,將問題扔給曹廣昀,“曹御史覺著,朕該寬恕他們二人嗎?”
曹廣昀弓著腰應答,“臣以為,趙為晟、趙為傳二人貪墨,應當懲戒,方能彰顯陛下肅清朝政的決心。”
“但…趙大人願上交半數家產充入國庫,替子恕罪,應允寬容。”
陳卓璟掀起眼皮,“曹御史所言有理!”
“崔賀安、”
“臣在。”
“儘快將戶部的虧空算清,讓趙為晟二人將貪墨的銀兩盡數吐出來。”
“是、”
陳卓璟睨著跪在地上叩頭的趙為晟二人,“既然趙大人願意捐一半的家產給國庫,朕便對你二人從輕發落。”
“即日起,趙為晟貶為葫縣縣丞。”
“趙為傳貶為霖縣縣丞。”
二人叩頭謝恩,“微臣謝陛下恩典~”
趙洺峰臉都氣黑了,恨自己有這兩個不中用的兒子。
內室,屋子裡的火爐燒得正旺,隱隱噴出火星子來。
崔雁寧裹著厚重的棉被,睡醒來,渾身發了一層薄汗,脖頸間的汗水橫流。
“秋芝~”
秋芝輕撩開紗帳,“奴婢在。”
“什麼時辰了?”
秋芝答,“剛過辰時。”
掃視一圈屋裡的陳設,崔雁寧反應過來,這不是在承乾宮,而是在太和殿。
“陛下呢?”
秋芝答,“陛下還在前廳與大臣們議事,娘娘可要再睡會兒?”
“不了,傳話回宮裡,本宮要沐浴。”
白露直截了當地接話,“娘娘,您不能沐浴。”
秋芝也跟著勸,“是啊娘娘,李太醫囑咐過的,娘娘懷著雙身子,要處處小心著,萬不能像懷大皇子時那般沐浴了。”
崔雁寧微皺黛眉,“這屋子,本宮睡著熱,出了不少汗,若不能沐浴,本宮難受得緊。”
白露還要再勸。
被秋芝打斷,“娘娘,昨晚娘娘膳食用得少,想必娘娘已經餓了,不如娘娘先起身,用過早膳再說?”
崔雁寧撫著圓滾的肚子,覺得胃空得很,“便這樣吧。”
崔雁寧拾掇完,陳卓璟剛好議完事,一塊用早膳。
陳卓璟夾起一塊崔雁寧愛吃的滷煮豆腐,放到女人的食碗中。
崔雁寧吃著碗裡的糯米鴨子,沒話。
“聽聞娘子要沐浴?”
崔雁寧撇了秋芝一眼,鼓動著腮,咀嚼著嘴裡的鴨肉。
“朕不準。”
崔雁寧瞪大眼白,將嘴裡的食物咽乾淨,滿臉不悅,“臣妾就是沐個浴,陛下未免有些太過嚴苛了吧。”
“娘子懷允繼時,說要沐浴,朕心一軟,準了。”
“此番娘子懷著雙胎,萬不能再涉險,萬一出了意外…”陳卓璟肉眼可見的擔憂,“朕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