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到張燈結綵的崔府門口,目之所見,掛滿了紅綢。
門口有迎送賓客的管家林叔守著。
林叔年歲大了,也沒見過小允繼,見到陳卓璟從馬車上下來,不由得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看到崔雁寧緊跟著下來,大喜過望,“小姐…”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林叔匆忙跪地,“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老奴失禮了。”
“無礙。”
“起來吧,林叔。”
崔雁寧笑臉盈盈,牽住陳允繼的手。
陳允繼圓溜溜的眼睛還在打量著面前被喚作林叔的老僕。
“這便是大皇子了?”
崔雁寧應了聲。
“老奴拜見大皇子。”
陳允繼像模像樣地說了句,“老人家請起。”
“快,去回稟老爺夫人、”
“是、”
崔雁寧不難注意老僕不太利索的腿,“林叔的腿,可還利索?”
“老骨頭一把了,勞皇后娘娘記掛。”
崔雁寧抿唇一笑,“我這兒有位名醫,過會兒讓他給你看看。”
老僕不敢接受,“皇后娘娘這是折煞老奴了,娘娘身邊的名醫,怎能給我一個奴才看診?”
“林叔打小跟著爹,是這府裡功勞數一數二的人物,怎的不能看個病了。”怕老僕再推拒,崔雁寧直截了當地說,“這事便這樣定了。”
崔家上下出來跪拜。
“微臣、臣婦,拜見陛下、”
“拜見皇后娘娘~”
陳卓璟近日穿了身湖藍色錦袍,繡著蒼雲紋,銀冠束髮,低調而不失貴氣。
“都起來吧!”
“謝陛下恩典、”
崔仁良起身,再度彎腰請罪,“陛下光臨寒舍,微臣有失遠迎,還請陛下恕罪~”
“無礙、”
“是朕要與皇后,來討一杯喜酒喝。”
一片躬身做禮的人群中,陳卓璟的眼眸看向崔雁寧,紅燭的倒影落入眼眸,透亮,卻不及眼前的人萬千。
安王府,陳卓禮進門便是帶著氣的,手裡捏著那把梳子,恨不得立馬摔碎,猶豫再三,還是心疼銀子的,便攥在手心裡,攥了一路。
梨香院,李菡萏被肚子裡的小傢伙鬧騰得睡不著,倚靠著軟枕,揉著與眉心連同皺著的太陽穴,“採菊,再添些香吧。”
“是、”
採菊剛添好香料,陳卓禮便到了。
“奴婢拜見王爺、”
陳卓禮陰沉著臉,一屁股坐到軟榻上。
李菡萏問一句,“你又怎麼了?”
陳卓禮眼一橫,將手裡攥著一路的梳子扔給女人,“給你了。”
李菡萏顧不上這個,只覺得難受得緊。
陳卓禮穩定幾分情緒,問,“不舒服?”
李菡萏露出憔悴的容顏,“嗯、這幾日一直睡不好。”
“來人,去叫郎中來。”
“是、”
陳卓禮垂眸,往上提了提蓋在女人身上的蠶絲被,命令的口吻霸道強橫,“不舒服就說,別想著搞出一屍兩命的事,本王不准你死,聽懂了沒有?”
李菡萏沒答話。
陳卓禮也習慣了女人的不理睬,耳朵貼在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聽動靜,隔著衣料,聽到肚子裡的孩子有力的跳動,陳卓禮總覺著格外舒心。
每每到這個時候,李菡萏的心都要翻個個兒,眼前的男人有錢有權,經常夜不歸宿,花心得很,但對她,和孩子,倒也沒差到哪裡去。
孫正被快馬加鞭地帶來。
“草民拜見安王殿下、”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