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宮裡,連著三四個晚上,都有宮女看見了,當場就嚇暈過去了,起初臣妾也不信……”
“直到…”祁菡萏回想起來,還是一個激靈,“直到臣妾夜裡出恭回來,恰巧碰到她……是令妃!”
崔淑德申斥一句,“荒唐!”
祁菡萏跪下叩首,“臣妾看得分明,就是令妃,請太皇太后明察啊!”
崔雁寧鎮定自若,挺直著腰背,睨著跪在地上的祁菡萏問,“這便是祁貴人,越級上報的理由嗎?”
崔雁寧的質問,嚇得祁菡萏一慌神,顫抖著唇瓣,“臣妾…臣妾不是有意要越級上報的。”
“實在是……”
崔雁寧冷挑起唇,“看來,還真是有鬼,將祁貴人嚇得魂不守舍不說,連宮規禮法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祁菡萏連著叩首請罪,“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是臣妾亂了宮規,臣妾願…任由皇后娘娘罰處。”
“好、”崔雁寧抬高下巴,“本宮念你是初犯,掌摑二十便罷了。”
“即日起,你便日日抄寫清心經。”
“清心無為,方能不懼鬼神。”
“是、”
祁菡萏掩藏下眼中的異樣情緒。
“退下吧、”
“是、”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膳桌上,陳允繼格外收斂,很懂禮教地細嚼慢嚥。
崔雁寧瞧著,不由得笑笑,夾了筷子雞腿肉放進陳允繼的碗裡,“多吃點兒,孃親和太皇太后說笑呢。”
陳允繼眨眨眼睛,這才大開朵頤地吃了起來。
崔淑德對小允繼依舊是慈眉善目,“小孩兒應該多吃些,吃飽了才能長高個兒,長壯實。”
“嗯、”陳允繼用力地點了點頭,一門心思吃了起來。
用過膳後,秋芝和白露帶著小允繼去院子裡玩。
祖孫倆得以說說話。
崔雁寧端起茶碗,奉給崔淑德,老人家徐徐開口,“曹廣昀任御史大夫,曹廉格任吏部尚書,這兩個重要位子,都攥在曹家手裡,皇帝心裡,說不忌憚,”
“是假的、”
崔雁寧抿抿唇,聽著崔淑德說。
“姜氏一貫是牆頭草,你將七皇子給了禧嬪,做得很好。”
崔雁寧展眉作答,“禧嬪痛失愛子,臣妾覺著,她會真心待七皇子。”
崔淑德瞧著崔雁寧和自己裝傻,笑出聲來,“對後宮裡的女人來說,孩子,就是向上攀爬的梯子,你用一個孩子,換禧嬪歸順於你,是聰明的。”
“臣妾,多蒙太皇太后教誨。”
崔淑德滿意地點點頭,“令妃的事,料理得乾淨,做皇后的,就該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臣妾謝太皇太后稱讚、”
儲秀宮,祁菡萏被罰之事人盡皆知,趙金蓮不免生怨怒之氣,“沒用的東西,竟還能讓皇后倒打一耙。”
蘭花抿唇道,“好在,事情沒扯到咱們身上,娘娘也不用太過憂心。”
趙金蓮抬手揉揉太陽穴,“給陛下的賀禮,準備好了嗎?”
蘭花小聲幾分,“都準備好了,明日便能捎進宮來。”
承乾宮,打壽康宮回來,崔雁寧便一直心事重重的。
秋芝問,“娘娘,您怎麼了?”
“去將二寶叫來、”
王二寶進來,請安。
“當日,翠紅都是如何說的?”
見崔雁寧滿臉認真地問詢,王二寶不加遺漏地回答,
“翠紅說,是受令妃娘娘旨意,在承乾宮做細作,與秋氏勾結,謀害大皇子,又趁娘娘帶大皇子出宮時,在兩位小皇子的貼身衣物中夾雜血依草。”